修羅反攻持邊山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隻……(1 / 2)

青冥猖狂任性的一世,就這樣隨著楊眉大仙的琉璃瓶一起,沉入了魚鯪島的古潭之中,連同我無法淨化的那滴混元汙血,以及幾乎逼我入魔障的森森煞氣,於千萬年裡被真水淨化、消解乃至泯滅。

心中一時亂紛紛,之後又陷入死一般空寂。眼睛很疼,被拿掉了赤瞳的右眼無法視物,左眼受赤瞳影響,視線有些模糊。

“尊者。”冥河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傳來,他正端著盤子站在大殿門口,我示意他進來。他打量著我遲疑道:“方才混亂,未及與尊者多敘,這眼睛……可還好?”

“不礙事。你我不必客氣。”

“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依舊如此年輕,倒是我……”他雙手上下一比,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仿佛又見到了記憶中那個憨直少年的樣子,笑道:“你是有大成者,元屠、阿鼻兩劍怕是少有對手,你所追求的終於實現了,這點可比我強太多。”

“你又說笑了。” 他點心盤子放我麵前,“這一通打殺也耗了不少力氣,請用些吧。尊者與我雖數萬年未見,但你於我族有恩,我是會永世銘記的,若你需要冥河乃至我阿修羅族做什麼,儘管開口,我必萬死不辭。”

“你言重了。”我擺擺手,“我過去所為,並不為求你什麼,如今所曆一切也與你無關。不過眼下的情形,倒的確需要你多操操心。”

他臉色變得沉重起來:“逃脫了元始天妖,是我看護不利。”

“說起來元始天妖為何會在你這裡。”我問他。

“是玄禦交代的,那時這妖怪已被封印,因他至汙至邪,我血海海眼恰恰至純至淨,可以克製。原以為這事無第三人知曉,誰曉得竟有人能深入海眼去救他,還以真陰之水淨化我血海換他時間脫逃。”他歎口氣:“說起這真陰之水,據說是在魚鯪島陸壓真君那裡,如何竟落入邪人之手?”

我有些心虛:“這個,也是說來話長。”

“你知道原委?”

“盜走真水的,就是被你們亂劍碎屍的那個丫頭,她叫翡翠,曾是魚鯪島上的一隻小翡翠鳥,也是魔族的大護法。”

“怎麼陸壓道君也和魔族也有關係?”

“不不,你誤會了,道君他和魔族可沒有半點關係!”我撓撓頭,“其實是我,眼拙沒有識得翡翠的真實身份,隻當她是一隻受傷的普通小鳥,救回了魚鯪島。”

“救回魚鯪島,那麼你和陸壓道君的關係是……”

“他是我師傅。”

冥河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才道:“我真想知道,尊者你這萬萬年來,到底做了些什麼?”

我歎口氣:“我也是不明白啊,這萬萬年來,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大約是見我傷感自責,冥河又想安慰我,手伸到我肩上,沒碰到又落了下去,轉而拾了塊點心給我,勸道:“因果使然,大約這也是運數。”

我接過點心望著他,眼前這個老頭,已不是當年可與無話不談的冥河。我不禁想,我是青冥時,我們曾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但無不散之筵席,我錯過了他的成長和成就,他也遠離了我的坎坷和九死一生。我們走得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他始終在向著他的證道之路狂奔,我卻在有恃無恐的恣意妄為中驗證了因果不爽。

我不由地苦笑一聲。

冥河歎道:“看來你也經曆了諸多滄桑……”

“這些事無甚緊要,有機會再講,我倒是想把我知道的關於魔族的事說與你聽聽,魔族蠢蠢欲動,已經在醞釀新的罪孽了。”

我將白澤所述之事及赤螭子的事悉數告知,冥河沉思道:“如此說來,若不及時應對,將重蹈六萬年前那場浩劫。六萬年前我族將息未出,未曾為這三界做過什麼,此番定不會袖手旁觀。況且這魔族既來挑釁我血海,我也當討回公道!”

“時隔數萬年,魔族底細未知,他們這次動作,想必也是籌劃縝密,確是不可大意。”我想著修羅族生性暴躁,此番族眾無辜喪命,怕已是群情激憤了,便道:“血海一役是魔族設計,靈犀將軍莽撞也是有過的,連累你族眾遭難,不過天軍自己損失更大。大敵當前,卻不便與天軍交惡開戰,族人情緒還需你善加安撫,待到魔族的事了,再行評判吧。”

“這是自然,我已下令不許屬下妄動。”他轉而又道,“我因顧念族眾安危,由得玄禦上仙獨自應對元始天妖,不知他二人現下如何?適才急著救我族眾,未及細看,似乎玄禦上仙的手……”

“他的手,是為了救我……”想到他毫不猶豫地去握牢骨,可我卻為了拿回海眼的瓶子,忽略了他要獨自應對元始天妖。

似是感覺到我的異常,冥河反倒來安慰我:“那妖怪是玄禦上仙手下敗將,便是如此,也一定不是上仙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