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毓大驚失色:“你給父君說……哥哥說什麼朕就信什麼?”阮微道:“奴才說的是,帝後殿下對陛下偶有手段卻也儘力輔佐,陛下對帝後殿下心有猜疑但是言聽計從。”
虞毓怒道:“你這不就是說,朕心胸狹窄對枕邊人猜疑不定,又性格軟弱任人擺弄麼?”
阮微笑道:“原來陛下也這麼認為。”虞毓氣噎,卻聽他悠悠反問:“可是陛下覺得臣說的哪一條不是實情呢?陛下敢公然反對帝後殿下麼?陛下又可曾對帝後殿下全心信任?”
虞毓辯解道:“不是不敢……隻是有些不忍心。”
阮微一笑:“臣倒是盼著陛下是不敢才好——起初借其勢力,因其勢大不得不忍氣吞聲臥薪嘗膽,之後待其鬆懈再一舉拿下,酣塌之側再無他人安睡,朝中大權集於一人之手,亦是英明果決之主所為。雖說卸磨殺驢多少有悖於仁德,然而權術之道向來無情,成大業者也無需計較。怕就怕陛下既顧念著妻夫情分由著他在朝廷上說一不二,又在私下裡對帝後猜疑不定。帝後手中有權,卻得不到妻主的信任,日久天長,心寒得透了,會做出什麼便難說得很了。”
虞毓默然良久,悶聲道:“你明知道朕不會做那種鳥儘弓藏的事情,說了這麼一些,其實是想讓朕多信任哥哥一些罷?”
阮微直言:“不是讓陛下多信任帝後一些,而是請陛下全心全意地信任殿下。”
見虞毓垂首不語,他循循善誘:“在陛下心裡,可會全心地信任奴才?”
虞毓默默點頭,阮微又道:“奴才是王君給陛下的,王君無論問什麼,奴才隻有知無不言的,平心而論,對陛下也算不上十分的忠誠,但是陛下卻能十分的信任奴才。那麼,陛下對帝後殿下還有什麼遲疑的?”
她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父君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朕,朕從來不曾有半分懷疑,你稟明父君,實則是為了朕好。朕雖不敏,卻也非昏庸糊塗之人。但是,哥哥與三哥衝突牽涉甚廣,他們身在其中,這些年來朕在一旁看著,有時他們彼此對抗並非出自自己的本心,卻不得已而為之……”
“三哥“兩個字便代表了一切顧慮。阮微窮追不舍:“同樣是枕邊人,陛下顧念賢君殿下也不無道理。那麼,奴才鬥膽問一句,在陛下心裡,到底是賢君重一些,還是帝後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