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璉怔了怔道：“那麼恭喜皇上了。”

虞毓低著頭笑道：“前幾年朕小，仗著哥哥寵愛，一味任性肆意，也不想想圓房選了彆人對正夫是多麼大的羞辱。幸好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徽璉平和道：“攸藍這些年為了皇上鞠躬儘瘁，皇上能體諒他敬愛他是最好不過的。旁人再怎麼好終究比不過結發夫君。合房禮與正夫成禮也是古來之慣例，皇上這樣選擇是再好不過的了。”

虞毓驀然抬頭，緊緊地盯著他的臉，審視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的臉看出一個洞來。徽璉不閃不避，坦然與她對視。半晌，虞毓唇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然而目光裡已經多了幾分釋然，“你與哥哥自幼交好，對他恐怕比朕對他還要了解。日後若是朕再犯糊塗傷了哥哥的心，你便提醒朕罷，不要讓朕再做錯事了。”

她微笑著平靜的說來，彷佛麵前這人是近臣是朋友是親人，但是獨獨忘了他亦是她的側夫。徽璉默然良久，淡淡應道：“好。”

虞毓問道：“今兒跟筱兒約了遊園子，你要一起去麼？”徽璉淡然笑了笑，“我有還有些私事，便不打擾皇上和世女遊園了。”虞毓也不多勸，喚了葡萄進來伺候梳洗，由徽璉陪著用了早膳，帶著越若與葡萄去了。

徽璉又在如意殿坐了許久。宮侍們見他麵色不對，收拾了殘羹剩飯便自退下，都不敢近身。東橋在殿外候了許久都不見徽璉出去，有些擔心地進來查看，卻見徽璉正起身拿起鬥篷，忙上前幫他披上。他知道徽璉的性子，臉上越是淡，越是表示上了心。見他這副什麼都不肯表露的樣子，心裡不由揣測又發生了什麼事。想最近合房之禮的一日日頗近，兩人昨日還好好的，今天早上一個徑自帶著人走了，一個坐在殿中不言不語，莫不是又為侍寢起了爭執？

不同於其他君侍和宮人，長春宮內的宮侍多是徽璉家中舊人，都認定徽璉與虞辛澤乃天作之合，是虞毓橫插進來才令兩人不得不勞燕分飛，當年徽璉拒絕侍奉初夜自然合情合理，甚至借此給虞毓一個下馬威也好。隻是看兩人今日這般，心裡憂心徽璉態度過於強硬，惹惱了虞毓，不知那位蠻橫的女帝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憂心忡忡卻又不敢開口問，走了幾步，卻見徽璉突然聽了步子，詫異地抬起頭，恰巧看見回廊的拐角西塘與禦子水曼清麵對麵站著。自出了上次攔駕的事情之後，長春宮上下對水曼清都又恨又氣，東橋一見他，臉登時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