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羅帶同心結未成(8) ……(1 / 2)

虞宮 雨閣聽雨 2533 字 10個月前

他表麵上雖然說葉攸藍罰的重了,然而需要忍受皮肉之苦的杖責實際比名義上的流放更為嚴重些,多少能平息些虞淳的怒火。隻是嘉樂帝以來的宮裡的規矩,但凡杖責皆不過二十,葉瀟藍的罪名再大,最多打上十板子了事。慎刑司的太監都歸惠霖管著,囑咐一句,哪怕打的皮開肉綻,保準葉瀟藍歇上三天便能生龍活虎活蹦亂跳。至於裸衣受刑,宮中除了虞毓都是男人,大不了虞毓那日托病不去便是了。

虞毓本來還擔心徽璉一味給葉攸藍幫腔火上澆油,聽他這一番話說來,以退為進極為巧妙,像是已與葉攸藍商量過對策了,心裡剛鬆了口氣,卻見葉攸藍如臨大敵地霍然起身跪倒在地:“臣弟自幼體弱多病經不起半點磕碰,杖責一事萬萬不可!臣弟在宮中行為不端亦是因為臣為六宮之首的緣故。此事雖是臣弟不肖,然起因在臣。臣於瀟藍是兄,於陛下是臣。為兄不能推諉罪過於弟,於臣更不能欺瞞聖上,臣之罪聽憑陛下處置。”

原本因為徽璉的話而略略緩和下來的氣氛又驟然緊張起來。葉攸藍對胞弟的疼愛眾所周知,隻是沒想到他會執拗到連一點皮肉之苦都不肯讓弟弟委屈,竟是不顧虞毓的為難,與虞淳杠上了。虞淳是遇剛愈剛的性子,哪裡會讓葉攸藍得了便宜去?恐怕翁婿之間剛剛建立的些許信任因為這次衝突而消失殆儘,這下連徽璉都暗暗搖頭,深不讚同。虞毓臉色難看得很,但還是低頭苦思想著如何幫他二人過了這一局。

虞淳眼中冷意更甚,“既然帝後執意代弟受罰,本宮也不好攔了你們一場兄弟情深。那麼,帝後準備如何自罰來抵了葉瀟藍的罪過呢?古來隻有被廢黜的帝後,還沒有自罰的帝後呢,本宮也算是借著這件事開開眼!”

“父君!這件事……”

“住嘴!”一向對著女兒連高聲說話都不肯的虞淳驀地怒叱,“本宮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女兒?!軟弱可欺委曲求全,哪裡像個女人?你顧著他生怕他煩惱擔心,不管葉瀟藍做了什麼,你連讓他知道都不曾。可現在你看看,你看看!他做的事情,可曾有半點是想著你的?他隻怕他的寶貝弟弟受委屈,可是他有沒有想過他代弟受過你會有多為難?從來沒有自罰謝罪的帝後——還是在合房禮在即的當口——如今有了這麼一位,就是你的帝後,日後這名聲傳出去好聽麼?一代帝王連自己的男人都管不好,誰信你能功績赫赫威服天下?”

這話雖然是斥責虞毓,但是更多的是說給葉攸藍聽的。葉攸藍自然明白虞淳彆有用心,但是聽了他的話,還是覺得像是尖銳的錐子在錐著自己的心一樣,整顆心都絞成了麻繩。再看虞毓一句話沒說出口,被虞淳一通搶白,眼圈立即就紅了。他這幾年少見她有落淚的時候,乍一見她的眼淚,心裡更是五味雜陳,腦中一熱,由著虞淳處置葉瀟藍的話就在唇邊幾乎要脫口而出,終究被自己死死地壓了下去。他又重重地磕了兩個頭,“臣戴罪之身,自是不能侍奉陛下合房大禮。臣請辭去侍奉合房大禮的資格,以代弟過!”

此言一出,虞毓霎時麵無人色,便是徽璉與阮微也都震驚不已。虞淳怒極反笑,“你說什麼?本宮沒聽明白!”

葉攸藍心如刀絞,“臣有罪,不堪侍奉陛下合房禮。願辭去侍奉合房禮的資格為弟贖罪!”

虞淳抄起桌子上的茶碗衝著葉攸藍直直地摜過去,他盛怒之下用力過大,茶碗擦著葉攸藍的臉頰摔在他身後,“你當毓毓是什麼,合房禮又是什麼?混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