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凍得有些僵了的腳漸漸溫暖，他潮濕溫潤的呼吸輕柔地拂過她的麵頰，虞毓的臉霎時紅了，有些難堪地偏轉了頭。虞洛玄輕輕一笑，“老婦老夫了，皇上還害羞麼？”

“才不是……”

她剛剛轉回臉來，他已經低頭攫住了她的唇，未說出口的話被淹沒在唇舌間。溫涼的唇像是稍一用力會被含化了似的，柔軟得不可思議。他像是抱著嬰兒似的擁著她，唇舌間小心輕柔。察覺到她有意識地主動回應著，他闔著的眼簾輕輕一顫，稍稍離開她的唇，似是想要看看她沉迷時的樣子，但虞毓沒有給他機會，很快就主動貼了上來。

烏黑如緞的長發散在枕間，如水墨畫中盛開的蓮葉，托起他一張臉皎若含蕊未放的白芙蓉，清麗而嫵媚。寢衣下的肌膚滑不留手，她的指尖順著那蝤蠐般的脖頸一路向下，他低低“嗯”了一聲，眉尖一蹙，一雙秋水似的眼睛半眯著，眼波橫流似笑似嗔。虞毓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他的眼，他輕笑著故意一偏頭躲開了。虞毓有些不滿地蹙眉，卻見他噙著一絲淺笑抬起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翻騰間原本被虞毓抱在懷裡的兩個手爐滾落在地上，因為地麵鋪著厚厚的毛毯，所以發出沉悶的“咚——咚——”兩聲。虞毓突然想起手爐裡還有炭，生怕燒了地毯，一驚起身便要下床去扶，腰上卻驀地橫了光潔如玉的雙手臂。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間細細地吻著，聲音在黑暗中曖昧地含糊：“小毓兒，來……”她腦中一熱，隻覺得血一下子都湧到頭頂，再也顧不得其他，回身緊緊抱住了他。

兩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虞毓是被越若的叩門的聲音吵醒的。大殿的南麵開了兩扇半人多高的窗戶，虞毓睜開眼後被明晃晃地陽光照得眼生疼，又閉了一會兒眼才緩緩睜開。她躡手躡腳地起身，小心地給虞洛玄掩了被子，趿上鞋去給越若開門。她剛剛一動，虞洛玄就醒了，睡眼惺忪地從後麵攬住了她的腰，臉頰貼在她背上，慵懶道：“這麼早上哪兒去？”

虞毓笑道：“太陽都那麼高了，哪裡還早——越若向來有分寸，剛才在外麵叩門，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再睡會兒，朕去看看。”

他不應，沿著她的脊椎從尾骨慢慢地一路吻上去。微微的麻癢感從脊柱四散開來，逐漸擴大，虞毓終於忍不住按住他的手，“三哥，彆鬨……”她的話剛一出口，他驀地不輕不重地咬了她的脖子一口，“鬨”字的尾音不由自主地就變了個調子，又軟又糯，帶著微微的顫音。虞洛玄扳過她的臉，邊吻邊含混道：“哪有什麼重要的事——咱們再躺會兒。”

越若不急不慢地敲了十幾下，知道虞毓定然聽見了，便不再敲了，隻垂首站在門外等著虞毓話喚人進去伺候更衣。這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才聽虞毓在裡麵用玉如意敲了敲床沿。端著盤子早已站得手腳酸麻的宮侍們長舒一口氣，隨著越若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