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爬起來,拿起狀紙在燈下仔細看著。
狀紙上,記錄著她這些年所受到的剝削與磨難,重新翻看,隻覺得恍若隔世,又近在眼前。
奶娘揉皺了狀紙,捶胸頓足,“老天爺啊,這一切都是我的罪過,你為何偏偏要報應到我的孩子身上……”
等她眼淚留儘了,記憶裡那些模糊的屈辱也漸漸化為幾張清晰的人臉,就是這些人毀了她的一生。
“任安、大茶壺、李員外,你們通通都躲不掉,都得為我女兒陪葬。”
在獵獵夜風中,奶娘緩緩擦乾了臉頰上的淚水,她從懷中掏出李格格給的銀子,交給了
自言自語道:“總歸是我奶大的孩子,帶著幾分人情味兒,看著比她那個死鬼阿瑪要靠譜幾分。格格啊,你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幫著奶娘把那些渣滓送去地獄吧。”
任安到底是在京城地界兒上混了一二十年的老油條子,在大茶壺在監獄裡當活體沙包的時候,他已經先出獄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任安本來是一肚子火氣,但看見風韻猶存的奶娘殷勤地圍著他轉的時候,把火氣出在了彆的地方。
“當家的,如今你出獄了,大茶壺那兒肯定也十分著急出來,說到底他一句話就能破了咱們的陣,咱們是不是得給他些好處,先哄著?”
任安冷笑一聲,“好處?你這個天大的好處還不夠他消受?還想要什麼好處!難不成他竟還要分咱們一杯羹?他個下賤玩意兒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個兒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