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茶道這件事兒,歸根究底還是江南那群士紳從中作怪、推波助瀾。這些士紳盤踞在江南達百年之久,從明朝那會兒就富得流油了。可明朝國庫空虛之時,可曾見他們伸過援手啊?先帝爺在入關後,重重地敲打過這些人,然而汗阿瑪仁慈,這些年的修生養息讓他們的皮又緊了起來。”
太子慢條斯理地給兩位弟弟分析江南收稅最大的阻力,他押了口茶,放下了筷子,殷真真和胤祥也都停杯投箸,靜靜地聽他往下說。
“除了我舉薦的這位以外,幾乎每一任鹽茶道都栽在了貪贓枉法這條罪名上。若是一個兩個官員貪腐,那可能是他們心誌不堅的緣故,可每一任都與士紳沆瀣一氣,便不得不考慮是江南士紳故意培養出這滋生腐敗的土地了。果真如此的話,隻撤換官員,猶如揚湯止沸,毫無作用。”
胤祥聽罷,突然笑出了聲,“我以為太子留在江南的眼線隻管輸送錢糧進京孝順您,原來還是臥薪嘗膽的英雄。”
太子尷尬一笑,胤祥能說出這話,可見太子的眼線已暴露行跡,他暗暗咬牙,心道:“通天衢不愧是通天衢,有用沒用的都要刺探一下,讓人沒有一點兒隱私可言,煩人。”
“英雄倒算不上,臥底在士紳之中倒卻是真的。我認為你二人此下江南,一則先與刑部官員一道兒,稽查鹽茶道貪汙一案的同案犯;二則在貪汙案案犯全數押往京城後,開始收稅事宜最為穩妥。”
殷真真覺得可行,畢竟她們到了江南是兩眼一抹黑,誰是誰都分不清,又怎麼收稅?若是跟著刑部先審案子,所有關節的人都能捋一遍,再開展工作就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