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小屁孩子一看到她的臉就呆了去了,而她隻是箭步跑來問我是誰。我抬眼直視她的時候,她便愣了。我在心中歎息,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又該被我嚇走了…然而我還沒歎息完,她就狠狠抓起我的手,詭異地大笑,還嘰裡咕嚕了半天我聽不懂的鳥語。那時她的臉,是無法形容的得意與猙獰,比所有欺負我的小屁孩都要恐怖。我怯怯地推開她的手,告訴她我是普憂爾她找錯人了。瑪麗涉絲先是無語,然後瞬間溫和下來。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就轉身開打。
我到現在還在納悶,就她那小身子骨,怎麼隨意蹦兩下,或者揮揮手,那幫小屁孩就倒了呢?結果不得不令我無語。瑪麗涉絲瀟灑地贏了,且,一對十三。之後我們就理所當然的認識了。具體過程記不大清楚,但有一個場景我仍記憶猶新:
小瑪麗涉絲拍拍我的肩膀大義凜然道:“以後誰再打你你就跟我說,我們一起狠扁他們,尤其是男的!”
“為什麼?”
“我們是女的,男的就是壞人!”
“可是媽媽說爸爸好……”
“胡扯!!男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以後絕不談戀愛,也絕不嫁人!你也是啊!”
“……哦。”
然後,在瑪麗涉絲日複一日的寵愛下,我的脾氣終於像個地雷一樣不可救藥。
男的都不是好東西,我以後絕不談戀愛,也不嫁人,你也是啊!
親愛的瑪麗涉絲,儘管這隻是兒時無知的戲言,可是這麼些年來,我一直緊緊抓住你的誓言,告訴自己,她不會走,她不會走,我不孤單。
我不孤單。
受欺負時,瑪麗涉絲,我常常念著你的名字,然後對敵人們大吼大叫。似乎是很強悍,但是我的世界裡脆弱的,隻有你來支撐。
10年來,瑪麗涉絲,你是我唯一的碎骨,唯一的朋友,在我的排行榜裡,你永遠第一。
是誰呢。是誰,改變了我的位置呢。
“祭索。”瑪麗涉絲從我的手中拿走一塊牛肉乾,放到嘴裡津津有味的嚼著。
祭索?
“就是和麥珧德、渦暮思、朧塞沐一起轉來的那個男人。”
喔~那個憋屈的小白臉啊~還男人呢。
“誒~”我“惆悵”地歎氣:“算了,你也大了,我也拴不住你了,你是該有些小日子混混了。去八~去八~~隻要彆有了媳婦忘了娘就行,我這晚上還得有人給捶背呢~~~~”
瑪麗涉絲小女人地笑了:“得了,少給我賣老。”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這麼說,你這三天都和他在一起嘍?”
“嗯。”瑪麗涉絲害羞地點點頭。
“啊喲!”
牛肉乾硌到了我的牙,生疼生疼。
瑪麗涉絲無奈道:“你小心點啊,這麼叫人擔心。”
我瞪大眼睛,恨不得把眼球掏出來:“整整三天!你們晚上也在一起麼?”
瑪麗涉絲的臉就像這六月天的石榴,說紅就紅了。
“嗯。”
我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了然於胸地上下把她看了個便,一副捉奸成功的得意。
她惱羞地抓起一袋薯片砸過來:“不許亂想不許笑!該死的普憂爾!那麼不正經。隻是相擁而眠而已好不好!沒有什麼啊!!!”
我相當驚詫於她的OPEN:“哦買嘎,都相擁而眠了還隻是!我看離有什麼也不遠了吧~這樣吧,以後我當乾媽如何?”
她終於怒了,咬牙切齒道:“普-憂-爾-!你丫好樣的……不要……讓我…逮到你!!!!”
我二話不說,把牛肉乾一仍撒腿就跑。
實際上,瑪麗涉絲不僅長了一張驚駭世俗的臉,一身驚駭世俗的功夫,她的繡花美腿跑起步來同樣也是驚駭世俗的。所以,我已經能夠坦然地麵對每次落跑都被逮,每次被逮都被扁的事實。用郭德綱的話來說就是:“那簡直就是一定的。”
然而今天卻出了一個意外。當我奔到月顏的大門口時,一輛疾馳的黑色保時捷倏得在我麵前停下,擋住了我逃命的去路。
車上的人朝我揮手,我的心兒一顫。但眼見瑪麗涉絲就要追上了,迫與她的淫威,我像兔子一樣興奮地跳上了車。
倒車鏡上,她正盯著保時捷的靚影發呆,然後似乎想到了我還在車裡,於是又瘋了一般地跑來。可是保時捷就像被火燒了屁股似的,“轟”地一聲就衝遠了。
哦嗬嗬嗬嗬~~~我心那叫一個得意啊。好歹我還贏過她一次呐,雖然有點賴皮,但她也沒有說不準作弊的呀…
“你很開心麼?”一個動聽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地媽!我丫的居然忘了這是在誰的車上了!!
“嗯。”我僵硬地笑笑。不過轉念一想,他在開車,是看不到的。
“彆這麼拘謹。你是怕我吃了你麼?”
“呃…不是。”我有點尷尬,“我隻是在想,你這是準備把我拐到哪裡去。”
兩旁的樹木飛速地倒退著,城區的喧鬨與繁華越來越遠,公路上的車影愈加稀少。這確實不是回希苑的路。
奧維說:“一個玫瑰莊園。我記得你說過喜歡的。”
“哦。”
“困麼?困就睡吧,還有一會呢。”
我疲倦地說:“好。”
誒,知我者,奧維也。被朧塞沐瑪麗涉絲這麼一折騰,我幾乎是站著就能睡著了。幾個還說是我的朋友呢,覺都不給睡,以後我長不高了就找你們……
很多年後再想到今天時,總會感到詫異,又輕輕地笑當年的稚嫩。最後把自己推到絕境的,還是自己。才隻見過一次麵,就跟著他往陌生的地方跑。細細地想想,之所以會拋開理智,衝動地做一些離奇的事情,終究還是因為,那種內心深處對他的眷戀吧。無論是什麼樣的身軀,隻要靈魂還在,就會想要靠近他,和他在一起,不離不棄。
靠在車窗上,在心中若有若無地碎碎念著,不知不覺,我又看見了她。隻是這次是以旁觀者的身份。
從第三者的角度來觀看,一切都客觀的明朗而立體。
服飾與我那日所穿越時有所不同,但仍是白紗裙、鑲金邊。腕處的琥珀鏈、項上的琉璃石,都在她自身所散發的光暈中閃閃發亮。
鏡頭往上調,對準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