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的眼角似乎又垂下了一點。

“父親……”

莫道窮看看自己還抓著淩雲的手，放開，坐直了身體正麵看淩雲。

“父親，就當我那天什麼也沒說吧……我們還是父子，好不好？”淩雲輕聲說，垂著臉聲音有一點點抖。

莫道窮其實曉得他會這麼說，上午的電話裡淩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比起連父子都做不了，他選擇放棄這份感情。莫道窮也覺得這樣最好，從來都這麼覺得，淩雲剛剛說完那句喜歡之後就這麼想。所以這樣是最好不過了。

他腦中的小天使小惡魔已經沒有打架的必要了，因為淩雲已經幫他作出了選擇。多好。

但是心底些微的失落卻也是騙不了人的。

莫道窮甚至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現在他對淩雲說其實我也愛你，淩雲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

就這樣吧。現在。

莫道窮作出很高興的樣子，伸手在淩雲頭上揉來揉去，帶著屬於父親對兒子的寵溺：“想通了？這就對了，兒子。”

淩雲笑笑，不知怎麼的眼角好像又勾了起來，在旁邊坐下給莫道窮遞過水和藥讓他吃下去，然後又給他夾菜盛湯，就像以前一樣。

莫道窮扒拉著飯，偷偷看淩雲。淩雲好像就在那麼一瞬間就真正放下了，眼角眉梢的陰鬱散去不少。

淩雲這孩子，其實是很寂寞的吧。

所以選擇放棄，為的是保住這個家，這個其實從來也不像父親的父親。

莫道窮忽然心裡一陣緊縮。也好，彆的給不了，至少這份父愛可以，如果淩雲需要，他可以不僅僅陪他扮演父慈子孝，而是學著做一個真正的父親。

於是莫道窮也笑了起來。忽略心底淡淡的失落，這樣的結局，真是再完美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