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窮見他醒來，先罵了他一通，在他還糊裡糊塗的時候忽然失蹤，一個小時後，在淩雲以為他又逃了的時候忽然又出現，手裡提著個保溫杯，裡麵是剛剛出鍋的，有點兒燒糊了的粥。

莫道窮執意要喂他，拿小勺子一勺一勺吹涼了往他嘴裡送，一邊送一邊念叨，這是我頭一次下廚啊煮的不好也不許說出來。怎麼樣，吃起來？

莫道窮沒照顧過人，動作當然就不得要領。小小的長柄的咖啡匙，一次就能舀那麼一點點，他舉起來橫吹豎吹吹得一點熱乎氣兒都沒了才往淩雲嘴裡捅，薄薄的勺子尖在淩雲嘴裡戳來戳去。

淩雲吃的很開心，連連說好吃。雖然粥是糊的而且非常非常甜，但是莫道窮說了，他記得淩雲喜歡吃甜的所以加了一點糖。雖然加進去的糖絕對不止是一點，而且混著糊味兒吃起來實在奇怪，但是淩雲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吃過最好吃的粥了。

莫道窮眉開眼笑。在淩雲努力把一塊小石子用不讓他發覺的方式吐出來的時候也往自己嘴裡盛了一勺，然後臉上的笑容就定住了，僵著表情把保溫杯放到一邊，勉強笑道：“我記得樓下有一家飯店的八寶粥很好吃，你等等，我馬上去買。”

淩雲還來不及叫住他，莫道窮就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淩雲回頭看看保溫杯，抱過來自己接著吃。

孫望川這時候走進來，帶過來一堆單子，臉上表情愉悅，看來沒什麼問題。淩雲草草瀏覽過一遍就把化驗單放到一旁，接著吃那杯又糊又甜而且煮過頭找不出一顆完整米粒沙子倒是不少的粥。

孫望川饒有趣味的看著他。淩雲向來沉穩，現在倒有了點活潑氣兒，讓他總算對淩雲居然是同性戀這個事實釋然了。“莫博士煮的粥？能吃麼？”

淩雲閒閒的看他一眼，吐出一粒沙子，表情愉悅：“就我能吃。”這四個字有兩層意思，一層是，這粥味道太特彆了除了他沒人吃得下，另一層是，這粥是莫道窮親手煮的，除了他淩雲誰也彆想吃。

孫望川撇嘴：“你給我吃我還不稀罕呢。”

淩雲喝完了粥，把保溫杯放到一邊接過孫望川遞過來的紙巾擦擦嘴：“孫醫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孫望川看看他再看看化驗單，忽然歎口氣：“本來有不少話想問你來著，但是現在都問不出來了。我都開始相信你忽然恢複是因為莫博士的深情呼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