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道窮僵硬著身體回到實驗室裡的時候，裡麵一團混亂。他以為是淩雲離開的消息震驚了眾人，可是很快發現沒有那麼簡單。

被人群團團圍住的，不僅僅有淩雲，還有吳秋心，和很久不見的李誌明。

莫道窮站在門口，靜靜的立了一會兒也不曉得在想什麼，然後轉身，決定離開。

他大約也能猜出他們的話題，而這恰恰是他現在最不想麵對的，哪怕明明曉得是可笑的鴕鳥行為莫道窮現在也沒彆的選擇，或者說根本無力去想是否還有彆的選擇。

“道窮！”吳秋心的聲音穿過人群鑽進莫道窮耳裡，卻是另一個嗓音。那個嗓音很好聽，念他的名字時會有一個微妙的轉折，好像撒嬌一樣。

莫道窮皺起眉，因為自己的幻聽而不悅，但是還是轉回了身，看向真正喚他的人。

吳秋心今天很意外的沒有化濃妝，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有一種以前不曾察覺的秀氣。淡妝的臉上是溫婉的笑顏，讓莫道窮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吳秋心擠出人群向他走來，輕輕拉起他的手腕，語笑嫣然：“道窮，這樣的好消息怎麼不告訴大家？真見外，連我也不告訴。”

莫道窮看著她陌生的臉，想問她到底有什麼好消息，但是最終也沒有開口。

“小雲是你的親生兒子，我真意外！不過真是太好了，那麼伶俐的孩子。”吳秋心拉他坐下來，“他人呢？”

我怎麼知道。莫道窮默然。

“季教授告訴我這個消息之後，我仔細看了看，除了額頭小雲倒不怎麼像你，更像我小姑姑。”

莫道窮忽然抬頭盯著她：“你姑姑？”

吳秋心點點頭，烏黑的長直發甩了甩，很有幾分天真的味道：“對呀，我姑姑就是小雲的媽媽，吳霞，你總不會忘了吧？”

怎麼會忘。這個女子是莫道窮長達二十年的夢魘。

現在這個女子的兒子，終將成為他新的夢魘。也許，這一次還不止二十年。

莫道窮對這個消息表現的很漠然，吳秋心似乎有些微的失望。但是很快又揚起笑臉：“啊呀！這樣輩分不就出問題了麼？我是小雲的表姐，你卻是他爸爸！今後可怎麼稱呼呀？”

莫道窮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問題存在，但是也沒有問，任吳秋心自己一頭熱的說下去：“我比小雲也大不了幾歲，叫媽媽還真挺不好意思的。”

莫道窮這才隱約明白她的意思。他看著吳秋心笑意盈盈的臉，一時不知該怎麼接口，倒是圍觀的同時都開始起哄，怪莫道窮太不夠意思，都已經有了論及婚嫁的女友還一聲不吭。

莫道窮直覺的想反駁，但是轉頭就看到吳秋心的眼，那裡頭有莫道窮熟悉的光芒，執拗，而不顧一切，就像當年的吳霞一樣。於是否認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同事們忽然轉移了目標一起向門口招呼，莫道窮轉頭，對上了淩雲隱晦難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