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心有些失望,但並沒有表達出來,而是看似隨意的笑了笑:“不用這麼傷腦筋,不結婚也沒關係,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
現在這樣,莫道窮工作養家,吳秋心料理家務,確實跟夫婦沒什麼不同。吳秋心悄悄加重這幾個詞的咬字,仿佛在提醒莫道窮她的付出。原本她在國內有親人,有朋友,有工作,為了莫道窮她都拋棄了。明明應該可以邀功的,偏偏還是一副我不在意的樣子。
莫道窮心裡一頓。
莫道窮看看吳秋心,對方還是笑著抹果醬,厚厚的一層還在拿刀子向罐子裡挖。莫道窮把手裡剩下的吐司卷成一團往嘴裡一塞,隨便嚼兩下咽下去,拿起手巾擦擦指尖上殘留的黃油。
吳秋心垂下頭咬吐司,果醬沾到了鼻尖上。莫道窮心裡一動,伸手幫她把那一點點果醬擦了,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半天,含進嘴裡。
好像什麼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情景……莫道窮甩甩頭,看見對方忽然漲紅的臉,忽然意識到,這麼親昵的動作好像這七年來都沒有做過。即使莫道窮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就以他如今已經公認的身份,好像太不應該。
是不是說,現在他真的已經走出二十多年的魔咒,可以放心開始一段真正的戀愛了?
莫道窮心底輕輕呼出一口氣,分不清是鬆的還是歎的。
莫道窮站起來看看表:“時間還早。去收拾收拾吧,明天就回國。”
吳秋心愣了一下:“怎麼,忽然想回國?”
“現在不回去那就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有時間了。下個課題基本已經定下來了,估計很快就要開始,到時候不會有空的。”莫道窮自顧自的掏手機訂機票,看一眼還在發呆的吳秋心,“還是說你想在美國結婚?你家裡人不都在國內,能讓麼。”
吳秋心一下子站起來把桌子撞得一震,牛奶杯都倒了。她深呼吸兩下才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拾桌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真的,你答應了?我厚著臉皮向你求婚,還以為會被拒絕呢。”
莫道窮訂了第二天下午的機票,坐下來繼續未結束的早餐。抬眼看忙著擦桌子的吳秋心,忽然恍惚起來。以前種種好像真的不再重要,現在的莫道窮,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即將結婚的男人。
想不到他莫道窮到了快知天命的年紀,才步上一個普通男人的生活軌跡,不曉得是幸還是不幸。
麵前這個很快就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子,臉上的笑容那麼深那麼真,老實說,並不是這七年來他看慣的表情。吳秋心七年裡變了很多,不再咋咋呼呼孩子氣,就如同摒棄掉的濃妝奇服之後清秀的外表一樣,變得溫婉而柔順,沒有變的大概就是執拗的性子了。
執拗的守在自己身後那麼多年。原以為一定會放棄,卻始終都在。
無論怎麼說,莫道窮都要感謝這個女人,陪伴他度過最不堪的時光。她付出了那麼多,莫道窮不是石頭人,多多少少也會有所觸動。如果這個女子唯一的要求就是結婚,那麼滿足她也沒什麼不可以。反正他也不會再把自己的感情給誰。
雖然用婚姻做補償實在是太過惡劣的做法,但是已經身心俱疲的莫道窮也已經給不了其他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