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沒找到中軍大都督,這位大都督一般在衛所,他不好色,但好酒。中軍大都督到隴西一年多,基本就在衛所喝了一年多的酒,他腿上有傷,也不找大夫看,還是一個大雪天,他腿疼得不能出門喝酒,才找了軍醫去看。
軍醫也沒什麼更好的法子,傷口早已愈合了,要刮骨療傷,大都督也不讓。
李淩騎快馬到衛所,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也沒等到大都督。雪下得愈發大了,大都督萬一晚上不回來,那禦史大人可還在城門口等著呢。
又是一盞茶時間,李淩在衛所也等得心焦,心中暗下決定,再等一盞茶功夫,若大都督不回來,他就先點兵去救公主。
“小李將軍,大都督喝醉了,睡在小酒館了。”這是要讓李淩去領人,小酒館安置不了這位大都督,得李將軍去接。
那頭追李淩的小兵也趕到了,傳來消息,“不好了,李將軍,僉都禦史大人暈倒了。”
事都趕在一處來,大都督在小酒館睡著了,左副僉都禦史大人暈倒了,李淩左右一衡量,同衛所中的兵士道:“派兩個人去接大都督回來,酒錢先記賬,大都督就交給你們了。”轉頭同斷事官派來追他的人道:“我們去城門。”
楊簡暈在城門口,醒來高床軟枕,他不知自己怎麼這麼沒用,斷事官守著他,半步也不敢離。見他醒來,立馬送上熱茶,解釋道:“禦史大人,我們這沒什麼好茶,您彆介意。”
楊簡哪裡還管什麼好茶不好茶,立馬道:“你關城軍衛可有兩百軍士,若有,隨我走。出了什麼岔子,我負責。”
文官要調兵,並且是都察院的禦史大人,也不是兵部的大人,這不合規矩。誰不知道這不合規矩,兵部有調兵權,可養兵在衛所手裡,衛所要聽誰的,五軍都督府。
斷事官不敢回答,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方才應該是他去稟報大都督,讓小李將軍留在此處處理兵事,才更合時宜。
“如何,你們關城衛所是二百兵士都調不出?”楊簡方才是亂,太過擔心莽莽,這刻屋暖茶香,他也回過味兒了,問道:“你們是在推諉什麼,不想救公主,想挑起戰事?”
斷事官絕不敢這麼想,但那個大都督是不是這麼想,他就不知道了。
楊簡問得直白,可謂單刀直入,斷事官答不出來,正巧李淩上樓,他道:“隴西軍虎賁營右衛將軍願隨禦史大人前往察罕湖營救公主,關城衛所二百兵士已在列,請禦史大人示下。”
楊簡想要騎兵,騎兵速度快,渡過交河,剿滅樂峰叛亂,騎兵是最好的。可隴西軍衛窮,估計現在拿不出二百騎兵,若想有這騎兵,得從孤城調。雖然孤城也地處隴西,但孤城衛對應的不是察罕湖,那邊對應的是巫峽,保衛的是禦苑,一批皇家禁衛養在孤城,楊簡已經開始後悔,昨夜其實應該直奔孤城,而不是到關城。
“都是步兵?”明知不可能是騎兵,楊簡還是多餘的問了一問。
“是騎兵。”李淩沒說,這是隴西最精銳的一支騎兵,戰馬二百匹,這是隴西軍的大半家當,他拿出來馬踏察罕湖,是存了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決心的。
斷事官掌軍中刑獄,而楊簡高位都察院左副僉都禦史,是掌整個官僚體係刑獄的,他惹不起,他也不想來日進都察院述職。李淩調出的儘是精銳,隴西軍的二百騎兵,大都督都不發話,他多什麼嘴。
“走,出發察罕湖,公主在察罕湖。”楊簡也沒想過二百騎兵夠不夠,如果不夠,是否還有後援。可莽莽說夠,大抵她是心中有數的,對那個叛亂的樂峰王子的實力有數。
長纓持一對雙刀站在莽莽身後,海夫人身邊也有兩個武婢,樂峰掀開公主簾帳的時候,這兩位夫人正在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