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 你無邊風月(1 / 2)

雨剪春韭 駢四儷六 2926 字 9個月前

“我輸了。”莽莽也不想戀戰,再打下去,還是輸。

公主先收了勢,大都督這歉終沒道成。顧況說:“我等你,等你贏我,三年內這約定依然有效。”

莽莽一笑,“好。”

其實莽莽贏不了顧況,顧況五歲習武,出自世家,而公主十五歲出嫁,頭一年還不會騎馬,在察罕湖習矛舞棍都是這十年間的事情。論功底,已經輸在先頭上,再加上莽莽習武天分並不高,同一年開始習武的海畔、長纓長雲都比她有天分,所以再三年,莽莽的矛法也進益不到顧況那裡去。

但人終究要有夢想,連個夢想都沒有,與鹹魚有何異。

楊簡聽聞公主要與中軍大都督比武,強撐著看了半場,莽莽不會習武啊,她哪裡會武,幼年時嬌氣極了,被他的毛毛蟲嚇到,和太傅告狀,她從來都是嬌生嬌養的。

沒想到她能在顧況的棍下撐這麼久,楊簡不知她在察罕湖受多少苦,一時心中疲累,關了房門,病中感傷。

軍醫去配藥,等藥熬好,是莽莽端過來,有人敲門,楊簡嗓音喑啞,“進來。”

來人並未將門關死,門外寒風蕭瑟,楊簡略斜著身子看了看,瞧見是莽莽坐於他身側,“莽、莽莽。”連名字都喚不全了,她沒大名,老喚她小名引人誤會,可先帝刻薄,直到她出嫁,連個大名都沒賜她,更彆說封號了。

“楊簡,辛苦你了。”這是公主頭一回喚楊簡大名,在察罕湖的時候,她不與他說話。是避嫌,也不是避嫌,在個察罕湖,又有什麼嫌好避。

到了關城,他這一病,她來關心他,楊簡反而百感交集。想說些甚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說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大汗對她好不好,怎麼會好,好的話,她怎會沒有子嗣,還被戰馬踢傷脊背,恐是傷了根本,再不能生育。

想囑咐她回京後要聽話,可她還要怎麼聽話,當年就不該她去和親,使團講和親,並沒說要個公主出來和親。

誰去和親都可以,世家小姐那麼多,憑何要一個皇室的長公主去和親,選了長公主的時候,察罕湖也吃驚。

趙家、王家、葉家,這些世家大族吃儘了好處,家裡的小姐們一個比一個會攀比,好享受,怎麼就會是莽莽去和親。他想不通,與父親爭過,辯過,讓父親去問皇帝的意思,父親隻讓他跪下,讓他反省。

該反省的是皇室,不是他和莽莽。

往事齊齊湧上心頭,楊簡愧疚得想落淚,莽莽怕他鬱結於心,說:“我現在多好,會騎射,之後我帶你去騎馬,帶你去更遠的地方看看,可好?”

她還安慰他,楊簡斜靠著床,莽莽扶他,“醫官說你至少病三天,三天後,你若好了,我就帶你去騎馬放牧,我騎術很好的。”

“嗯。”莽莽幫楊簡端著碗,楊簡摸到她粗糲指尖,又想落淚了。

安置好楊簡出來,顧況還沒走,他坐在廳裡吃烤栗子,瞧見莽莽端著藥碗,笑道:“公主在察罕湖沒少替人端藥碗吧。”

“對,也可以給你端一碗,反正你也是個病人。”

莽莽早瞧見了顧況的傷腿,她擱下楊簡喝完藥的碗,看著顧況的腿,“你斷了腿,但當時沒醫治好,現在其實是錯位,還能治。”

“因著你放肆大膽看過我,所以我現在也看回來,希望你彆介意。”莽莽在顧況身側坐下,捏著燒火棍道:“我能幫你治腿,不過有條件。”

“說。”

顧況火中取栗,被栗子燙了一下,栗子彈跳到莽莽腳下,她撿起來,用手一捏,道:“我回京是前途不明,有可能無人問津終老深宮,也有可能宮裡容不下我,想貼一份嫁妝就打發我嫁了。我和海夫人有協定,一旦宮中有動作,我就讓她兵陳隴西。”

“我能幫你什麼,是和察罕湖真打,還是也是兵陳交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