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拍下那兩張金葉,“給我弄一副新鮮的豬肝,並四隻活雞,現在就要。”
“好,您等著。”
四隻雞還能生撲,當家的夫人道:“要不要給您殺了,血給您留著。”
“不用。”莽莽金葉子留在石磨上,提著豬肝掛在似雪背上,似雪還動了動,似不喜歡豬肝的腥味。另四隻雞長雲和長纓拿著,還回頭說:“三日後看不到肉,你們?”
“我們生意就不做了。”那夫人說:“我們一向是這樣送魚肉到孤城的,孤城禁軍也要吃肉,您們放心。”
將似雪韁繩一拉,似雪已經揚蹄走了,長雲、長纓、海畔掉轉馬頭,上馬跟上。院中的夫人捧起莽莽留下的明珠,“當家的,海上的珠子,不是內河裡長的。”
一日疾馳,夕陽西下,關城衛關城門時,公主的白馬出現在城門口,李淩不在,顧況卻坐在城樓上,早已看見那似雪白馬,他看一眼日頭,道:“關城門。”
莽莽也看見了顧況那一身青衣,他穿青袍,布料並不名貴,但能看出來剪裁還是考究的。這人!哼。
顧況讓關城門,正好守門的也沒看清來人是公主,也就依大都督的命令,關上了城門。
莽莽騎馬被堵在城門外,顧況就在城樓上坐著,莽莽仰頭,偏那人還看她,看她出糗的意味明顯。
“想讓我求你,沒門。”,莽莽伸手,後頭海畔拿出長鉤,一根六爪鉤鉤住城牆,她要攀城。
顧大都督一笑,旁邊的軍官不知大都督笑什麼,往下頭一看,吃一驚,公主拿了根繩索要攀上來,他忙道:“快來人,開城門,那是公主。”
莽莽這城門還是沒攀成,她剛在甩繩子,城門就開了。楊簡不能吹冷風,吃了冷風就咳嗽,軍醫官也隻得勸禦史大人多休息。
一個日夜不見顧況,怎麼又覺他消瘦,莽莽將豬肝與活雞提上樓,長雲自覺去燒水,問:“都殺了?”
“殺兩隻煮了,另兩隻。”莽莽遲疑,長纓進來說:“另兩隻明日再殺,留著給大都督和楊大人燉湯。”
反正都是要給大都督補身的,公主愧疚,她自覺學醫不精,害大都督病了一場。長纓說:“殺雞焉用公主的牛刀,公主先出去吧。”
“枸杞葉呢,我給楊簡另起一鍋煮豬肝湯,他咳得令人心煩。”公主嘴硬,也一樣心疼楊大人,不然何故奔波一夜,就為了這一副新鮮豬肝。
公主和她的三位侍女都擠在廚房,廚子插不進手,顧況就在中庭坐著,也不知道她在煮什麼,煮來煮去,又是一鍋沒用的糊粥。
豬肝湯先出鍋,海畔端著湯水往楊簡房裡走,“嗤。”——顧大都督收回眼眸,那個禦史大人,不知能乾點什麼。
大抵又過了小半時辰,顧況準備進城,小酒館來了新酒,他正要走,莽莽從廚房出來,“你到哪裡去?”
顧況回身,問:“何事找我?”
長纓從公主身後出來,說:“公主為了大都督專程去孤城買雞,活雞拿回,廚房又忙半個時辰,好不容易熬成一碗雞湯,您不嘗嘗?”
“他不想喝就算了,你們喝。”莽莽回身,“海畔去叫李淩來,說有雞湯。”
顧況也不知那雞湯是為他煮的,當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長雲捧著砂鍋,“好燙啊!”
“我來。”顧況下了長雲給的台階,說:“我來端。”又問,“這是什麼湯,裡麵好像還有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