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有花生、眉豆、枸杞、紅棗，還有一點銀耳。”長雲道：“都是我們馳馬到孤城才買到的。”

這婆娘！顧況看莽莽，公主回瞪，“你方才不是不讓我進城嗎，我得罪你了？”

“海畔，叫小李將軍來吃雞。”公主吩咐。

海畔要下城樓，顧況道：“這雞不是給我吃的？”

長雲真是要笑了，她說：“大都督，您手上這一鍋雞湯都是您的，柴火鍋裡還有一隻，那才是我們和小李將軍吃的。”

雞湯滾燙，油脂鎖住熱度，湯水已經燉至金黃，顧況先舀一碗給莽莽，公主說他：“彆再摔碗了，城樓裡沒有這麼多碗給你摔。”

顧況又問：“楊大人是什麼湯？”

“枸杞葉燉豬肝。”公主輕咳，“那是止咳的，你喝你的雞湯。”

“你去孤城是為了我？”不想顧大都督來了這麼一句。

莽莽抬頭，認真回道：“也不全是，也是為了楊簡，他不能病倒在關城。”

本該清甜滋補的雞湯好像過了火，顧況覺得有點苦，他就輕抿了一口，然後就不喝了。莽莽問他，“不好喝？”

“你的廚藝太次了。”顧況的要求還挺高。莽莽說：“那我明天不煮了，還有兩隻雞，明日讓廚子做吧。”

雞湯就這麼由熱放了涼，等海畔騎馬叫了李淩過來的時候，一整鍋雞湯還是沒動。顧況不喝，李淩來時，直奔那鍋雞湯，“我的天呐，這竟然真的是雞湯，我真的好久好久沒見過雞肉了。”

他抱著一罐雞湯就想喝，正好莽莽用過的那隻碗擺在旁邊，小李將軍說：“那我不客氣了，末將感謝公主，感謝大都督。”

李淩要拿莽莽的碗喝湯，海畔說他：“不涼嗎，要不然端去廚房熱熱？”

“不用，這不是有火嗎。”李淩重新架火堆，完全沒注意到公主和大都督之間氣氛有些低沉，而且自他進來，公主就沒說過話。

等雞湯冒了熱氣，李淩就守著火堆，等雞湯再沸時，他要舀湯，大都督說：“這是給女人補身子的。”

“啊？”李淩失望，“那我不能喝？”

長雲燜好了飯，適時喊他：“小李將軍，廚房有柴火雞。”

李淩先看一眼大都督，再看一眼公主，終於後知後覺，方知這鍋雞湯真的不是給他準備的。

他站起身，又放下了那個碗，說：“公主，大都督，我去廚房吃柴火雞了。這鍋雞湯，你們慢用。”

雞湯又沸了一遍，莽莽起身，淡聲道：“既然很苦，便倒了吧。”

李淩和長雲都在走廊站著沒走，順著風聽，等莽莽出來，也沒看他們，徑自去了楊簡房間。

長雲覺得公主一番好心喂了狗，她站在廊下說：“為了買活雞，公主馳馬半夜，又在孤城城門口坐了半夜，大都督實不該這樣糟蹋旁人的心意。”

說罷，也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