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經年<二十> 大概是從那個……(1 / 2)

彼時經年 元白夜 2584 字 10個月前

大概是從那個有些脫軌的夜晚起,殺生丸開始習慣叫我“水野”,每次聽到這三個爛熟於耳的音節從他薄削的淡緋雙唇中以一種冷清的語調念出,我都會有短暫的失神,Mizuno,如同一支寒厲的冰箭,封住我的全部思維。

即使在稱呼上有了改動,距離還是存在的吧,這樣想著,手中本來打著論文草稿的紙麵被我不小心劃了一道難看的墨跡,唉唉,怎麼都改不掉用鋼筆的習慣,會滴墨也好會掛紙也好,這樣寫出來的字總讓我覺得特彆妥帖。小心地翻過一頁,感覺背有點酸了,放下筆伸展了一下久坐的身體,嗯?天就黑了麼?

正要拿手機看時間,它已經歡快地響了起來,下唇禁不住抽搐片刻——這個奇特喧騰的鈴聲是犬夜叉給我挑的,幾乎每次都能成功地讓我以及旁人受驚——抓過來一看,又是陌生的?看起來像公用電話亭的號碼,我按下接聽鍵:“你好?”

“由紀子老師麼?”微喘著氣的年輕嗓音,似乎還有點哆嗦,不過還是很快分辨出對方的身份——

“啊,犬夜叉?你在哪裡?怎麼用的是公用電話?”

“老師,告訴我你的地址,我現在過來。”那邊聲音悶悶的,鼻息有點堵。“還有,麻煩老師到樓下來接我,身上的錢可能不夠。”

放下手機後我在桌前呆愣了一會,怎麼回事?離家出走麼?來不及想那麼多,看到自己身上還穿著冬天的家用睡袍,趕緊開衣櫃找衣服。簡單梳理一下頭發,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下樓去。

真是冷啊……突如其來的寒流讓這一片本來比較熱鬨的社區顯得分外冷清,住在這裡的學生差不多都像我一樣關了門開著暖氣度日。在原地跺著腳取暖,看來最近身體素質下降了嘛。借著背後的室燈可以看到自己呼出的白白的熱氣在接近零度的寒夜裡嫋嫋擴散,墨色的夜空裡居然還有清冷的星子在閃。

引擎聲由遠及近,車燈在轉角之後的直射瞬時照亮了這一邊的昏暗。看著出租車減速停了下來我往那邊小跑了幾步,確認了後座的熟悉麵容,把準備好的錢遞進司機放下的車窗。

“怎麼了?”今天的犬夜叉情緒非常低落啊,默默跟著我上樓進房脫鞋坐下,除了打招呼沒有多餘的話。我倒了一杯下樓前燒好的熱水給他,注意到他比往日要差上許多的臉色。

緩緩地搖搖頭,有些乾裂的嘴唇倔強地抿著。身上的衣服在這種天氣看起來略顯單薄,似乎是凍壞了,雙手緊緊捧握著水杯。視線一路往下,啊,他沒有穿襪子?轉頭看向門邊的鞋架,上麵擺著一雙明顯不屬於我的拖鞋。

難道真被我猜中了?這小孩現在是離家出走?

一想到殺生丸的臉色我就有點後怕,掏出手機打算問問這位不知身在何處的監護人。不想犬夜叉一見我的舉動立馬變色,伸手搶過我的手機按下關機鍵,激動的神情與沙啞的嗓音讓人很是吃驚:“不許給他打電話!”

我一時無語:看來真的被我猜中了!

可是他的聲音怎麼……像是印證我的擔心,犬夜叉突然捂住嘴,肩膀劇烈顫動著強壓住低低的咳嗽聲。我不由把右手挨了過去,探上他的額頭。彆扭的小孩企圖躲開這個突襲,硬被我擋住了,這個溫度——

“你在發燒???”大驚失色,難怪臉色如此差,剛才在外麵肯定著涼了。一時間手忙腳亂,調大暖氣,翻出毛毯包住某個死活不肯躺倒床上去的小孩,然後在抽屜裡找到備有的家用藥逼他吃下。

“好了好了由紀子老師不要轉來轉去啦,我的頭都暈了。”隻露出鼻子以上部分的犬夜叉衝我眨眨比起以往並不失色的眼睛,因為低燒的緣故有著不自然的明亮,如同兩彎融化流動的深色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