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杯盤狼藉。我的心中還滿是疑惑。因為眼前的一切都太不尋常,太難以置信。雖然兔牙仔、女仆、紅衣女人、黑色鬥篷男都行為怪異,但至今為止沒有對我產生不利。我迷茫了。
“喂喂,你們抓我來這個鳥不拉屎的洞裡,不會隻是請我吃飯吧?”
黑色鬥篷下看不見他的麵容,隻見他那雙呆滯的凶神惡煞的眼睛來回掃描:“好吧,既然你切入正題了,不妨讓你早死早超生。”
白布餐桌僅僅幾秒時間便被女仆收拾得光潔如初,甚至一塵不染。頃刻間,燈火黯然熄滅,大廳瞬間被黑暗擠滿,隻剩下白色餐桌上一方逐漸清晰的投影圖像。恍若夢境。
“這,這是我的照片。”
黑色鬥篷男子手中的罐頭產生嚴重形變,冒出一係列的化學氣霧:“就是那天,你聯手那個可惡的蕭抓走我們幾個兄弟。太陰險了,可憐我那幾個兄弟這麼單純。”
“可他們抓走了我的弟弟。”我憤憤地說。
“現在是你抓走了我的兄弟!不對!你還有弟弟?”
“好像,應該,嗯。”我意識到麻煩招致。
兔牙仔插話:“據我調查,楚家僅有一女一子。”
“你敢騙我。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黑色鬥篷男子狠狠抓住我的脖子。
“我沒騙你。”
“楚家僅有一女一子。你哪裡來的?”
“我我我是被領養的。”人在缺氧的時候,腦子會極速轉動抓住一絲生機。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雖然說眼前的魔鬼隻能勉強算個木訥的人類,但他也是懂得憐憫的:“你是孤兒?”他漸漸把扼住我喉嚨的手收了回去。
“我在孤兒院長大,直到有一天楚家把我帶到了他們家。我就成了他們家的一員。”我把電影裡老掉牙的情節照搬呈上來。至少比說自己從石頭裡蹦出來來得自然。
“既然是孤兒,一定哪裡有點殘缺。承認吧,腦殘?”
什麼怪異邏輯!我正常得很。沉默是金。我作可憐白癡狀,腦子卻極速運轉。
“從你一進門開始我就覺得一股傻勁。”
我悲哀地沉默。確實有人說過同樣的話。
“難道你其實是GAY?”女仆睜大水晶眼惋惜地說。
“那個在嬰幼兒期看得出來嗎?”兔牙仔很好學地問。
拜托,我絕對不可能是GAY啦,是蕾絲還有點幾率:“你們,你們彆說了。”我作感傷狀。
“廢話太多了,可疑的小子,明天帶著這些錢給我去保釋我那幾個兄弟。我會派人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彆給老子耍花招。”黑色鬥篷的魔鬼像木乃伊一般伸出他那寒冷而又僵硬的枝乾,再一次架住了我脆弱的脖頸。
“原來您讓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啊,大哥您打個電話到我家我就悉聽尊便了嘛,何必這麼勞心費力呢。那麼,放開我,我要走了。拜拜!”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了他的魔爪。
“給我站住!呆在這裡,直到任務完成。”沒想到他的動作挺快,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說會去就是會去啊,你自己這麼清閒。還說關心兄弟咧。”我痛苦地握著泛紅的手,未察覺某人複雜的目光。
“大膽,哪有讓我們老大出動的道理!更何況那幾個兄弟被抓是因為你,你去比較好說話。老大是考慮周全!講幾句賞你幾拳。”兔牙仔繼續秀他完美的八塊腹肌。
“彆彆彆。你們這麼挽留,我留下。我留下。”我汗如雨下。
“我那幾個兄弟要是有什麼閃失,你就死定了。還沒救他們之前,如果他們先死了,那麼你的生命也可以結束。”黑色鬥篷男子一揮篷擺,把我甩出十萬八千裡。“我們走。”
他們消失了,各回個窩。
大廳空空蕩蕩,唯一通向我的世界的廳門被牢牢鎖死。我環顧四周,準備另覓出口。大廳四周分布了八個洞口,分彆通往不同的方向。我徑直走向第一個洞口。洞內由狹窄到開闊,一個世外桃源呈現在眼前,如雲南的西雙版納般繁茂錦簇,芳香撲鼻的依蘭香花,嬌嫩欲滴的芭蕉,最美的是開放在中間的那簇時鐘花。似乎在對身邊的人呢喃著什麼。不敢多看,因為這裡的蚊子和這裡的花粉一樣多,呆久了我怕會失血過多兼過敏。第二個洞,儘頭是一扇金門,我透過鑰匙孔看到了閃閃的金光,頓時覺得害怕和恐慌,也覺得無趣,便馬上退出了這個萬劫不複的洞。
第三個洞,這正是我想看到的,豁然開朗,簡直人間仙境,一個清澈的小湖布滿了乳白的水蓮,空氣裡沉溺著蓮藕甜膩的香氣。這裡的氣息安靜而祥和,一絲月光被蕩漾的水波打碎,滲透在絲滑的流蘇水裡。我挽起褲腳,坐在水邊,水的溫度溫暖得沁人心脾。我準備在這個安全的地方,度過一個不安全的夜晚。
猛然間,荷葉從中中竄出一個比月光還要靚麗的背影,他肆意地甩乾頭發,回頭,一張人神共憤的俊朗的臉。眉宇間寫滿是日月精華,宛若一個仙國王子,但那寒冷的氣息又不得不讓人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