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隨著屋外電閃雷鳴的頻率在閃爍。隨著無情的“砰碴”一聲,燈滅了。慌亂之中我踩到一個濕滑的物體,緊要關頭竟慌忙抓住了一旁的置物架,在我的狠狠跌倒之後,什麼毛巾浴袍衛生棉一股腦壓在我身上,並且發出了比雷鳴更震撼更明亮的響聲。我的脊椎疑似粉碎,甚至失去了爬起來的能力。
“楚菲旎?你能不能安靜點!”蕭琅撞門而入。四周一片漆黑。
“彆進來!我好的很!”我動彈不得,用儘全身力量喊出來。雖說他什麼都看不見,但我還是害怕。
“發生了什麼事?”雷電閃過他的臉,他的眼前掠過一幅畫麵,一個眼中含淚的人兒橫躺著,身上鋪滿了潔白如雪的浴巾。如同幻像,他的心卻莫名地悸動。
我停止因疼痛而開始的抽噎,假裝鎮定:“我隻是打翻了置物架,你出去。我自己可以收拾。”
“好……好。”他似乎侵犯到了什麼,心中燃起一絲罪惡感。難道是剛才的動作太魯莽了,把門摔壞了?他嚇到自己了。他輕手輕腳地將門合上。不知是因為什麼,他的心抽動著,久久不能寧靜。
洗完澡,頭發卻遲遲不乾。停電了,沒有吹風機,沒有風扇,我過肩長發隻能被濕熱的潮氣渲染得更溫濕。我拿出剪刀將頭發剪短,我保證絲毫沒有技術含量,我想,一定醜斃了……我透過門縫,看到有一絲微光,。不是月光,因為月光是柔美的的女子,早被風吹雨打嚇得躲在了雲後。而此時此刻的光芒卻是如此篤定,如此神秘,甚至牽動人心。細看,那是蕭琅臨時隨意拚接的照明工具,兩塊電池,一個可愛的小燈泡,一束希望的光。
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朝光明前去。
“喂,你睡下麵。”我踢踢躺在床上的他。
“你想睡就一起睡啊。我是不會下去的。”蕭琅睡眼朦朧地抓住我,欲將我撲倒。
“放手。”我狠狠地踹開他。他像死豬一般翻了一下,又淪陷在夢鄉裡了。我無奈了,果然猜的沒錯,蕭琅你就是個GAY!居然對一個男人動手動腳!睡地上就睡地上,我才不會便宜了你。假如蕭琅喜歡的是男人,也應該不會是我這樣的男人吧。我自我安慰著,否則依現在的身份不是更危險?我抓起被子和枕頭,離床遠遠的地方鋪好,然後帶著對蕭琅的不安和不滿艱難地入睡。
夜裡,有蚊子。我在朦朧中醒來,到處逛一圈活捉了幾隻蚊子之後,紮紮實實地摸到了一張比地板柔軟一千倍的床,然後結結實實躺在了上邊。
可這是房裡唯一的床。蕭琅微微睜開眼,他聽見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陌生的呼吸。那呼吸微弱而小心,隔著被褥透過的絲絲暖意就像女子似水的柔情。突然,一個鐵臂襲來,不偏不倚落在蕭琅胸上,他的左心房沒有感覺痛,而是一波莫名的漣漪。他伸手移開了那隻意外的手臂,卻發現楚菲旎的手如此纖細,吹彈可破。他就連呼吸的節奏都淩亂了,他甚至忘記了如何呼吸。他滿懷緊張,輕輕擁抱了沉睡楚菲旎,不料那種奇怪的感覺愈發強烈,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的感覺,他感到心慌害怕甚至不能自拔。想放,卻又不想放。
他避開那張沉睡的臉,閉上安謐的雙眼,輕描淡寫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