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剛才那樣一撞,門才會開?”他誓不罷休,用威脅的口吻絮叨。房梁興奮地“咯啦”悶響了一聲。我超級無敵霹靂無奈地垂下頭來,無力地哼道:“大哥——求你彆拆了我家——”
“那麼你就是答應了。”他悶騷地笑成了一朵含苞的向日葵。
“可是……”
“哇!這是民國時期的鏡子吧!我真想摸摸!”鏡子被他托起,已經懸空。
“我答應你!”我有義務製止悲劇的發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悖倫理道德啊。可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強壓住眼中即將迸射出的火光。
弟弟住校房間空著。我指了指我弟的房間。示意他睡那。他神秘兮兮地對我使了個眼色,合上了房門。真是匪夷所思天馬行空!我要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希望他早日康複,早日擺平地頭蛇,早日歸西……不,是歸洞!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蹦出來了。
我回房,將拉式鞭炮兩頭分彆纏在門和門框上。這樣隻要有人一開門,就會爆炸警告。我關燈,拉上窗簾,背帶褲繃得我難受,整個人如被纏在繃帶裡的僵屍一般血液停止循環,今天不能換下男裝了,隻能就這麼睡了。拜我的好大哥所賜。
傳真機吐出一張A4紙,它舒適而卷曲地躺著,像極了我母親大人的口吻:
我懂事的女兒:
你看見媽媽了嗎?我現在你的正上空揮手。一天後,我和你爸爸將抵達日本。為我布娃娃陣列添磚加瓦,我期待很久了——日本球形關節人偶!為了籌集旅遊資金,麻煩你在明天中午之前,把媽媽的古董鏡子統統搬去琥珀湖古玩店安伯伯那裡,媽媽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彙款卡號——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33561165565)
你親愛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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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麵臉黑線。媽媽那幾排古董鏡子不是她的摯愛嗎。這麼快就移情彆戀了。況且,山一樣多一房間的古董鏡子,要搬走,是個大工程,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在明天中午之前搬完啊!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啊……
我盯著熱敏紙發呆,“我懂事的女兒”中的“女兒”變得令人好懷念好刺眼。我猛然驚覺。弟弟房間裡還有一台傳真機!
我拉開自己的房門,鞭炮冒了一股白煙之後就再無聲響,我後怕地拍拍胸脯,這年頭的劣質鞭炮鋪天蓋地啊,算了,不管了。保護身份秘密要緊。
蕭淩冽的房門虛掩著,衛生間裡邊傳出蓮蓬頭的嘩嘩的流水聲。
太好了!我趁這大好時機,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像做賊似的悄悄溜到床邊,被傳真機軟線絆倒,傳真機的合紙艙蓋被我跌倒的餘震打開。裡麵——空空如也!哈!原來弟弟忘了往合紙艙蓋裡麵添A4紙。天助我也!功德圓滿了。我在心裡放煙花狂歡。啊……我放鬆地靠在傳真機上。
沒紙的傳真機,你真是太可愛了!
內置儲存器裡的無紙接收儲存係統被我更新了一番,如此一來就算記錄裡也翻不到傳真內容的痕跡了。簡直是天衣無縫!我不去做美國女特工真是可惜。我狹小的自負再次大爆發了一下,一陣狂亂的暗喜。
我滿意的眯起了眼睛。蕭淩冽掛滿水珠的臉龐出現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