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玉沒有乖乖聽話回周然身，而是形銷骨立的在外晃蕩。

時間長了，白天跳到晚上成了一瞬間的事。昕玉晃晃悠悠，眼前是兩岸青山，周圍風景如畫。曲院風荷，南屏晚鐘，夕陽在柳梢頭逗留，粼粼波光在水麵蕩開。

是杭州，卻是那樣不真實——

“阿哥！阿毛偷了我的石子，你不幫我還和著他罵我！”身邊一對兄弟一前一後走來，小的八九歲的樣，大的也不過比他年長那麼些年紀，兩個人的身板在夕陽金色的光芒中消瘦極了，想是到了回家時間。

“我罵你？我那叫罵你？你自己打人對不對？”

“那你也應該幫我的呀！”

“我隻是在說理，都多大的人了，還為這種小事爭論，害不害臊。”

昕玉回頭對那群還在街道口上的孩子笑笑，伸出臟兮兮的右手將右眼皮往下拉吐出很長一段的舌頭，孩子群中年紀小點的小孩在對他吼什麼，昕玉也跟著扯了嗓子回吼過去，甚至要過去跟他們拚命，但無奈他的左右被大一點的孩子抓在手裡，在看出昕玉有逃跑跡象的時候更是一個栗子敲在腦門上，昕玉捂著腦袋，疼得緊，小霸王昕玉卻也隻要忍氣吞聲跟在身邊默默走著。

昕玉突然想到這樣一個故事。

三個小朋友的故事，暫稱小甲和小乙。小甲和小乙是同父異母的兩兄弟，小甲是弟弟，小乙是哥哥。小甲總是仗著自己家有錢到處做壞事，小乙是爹和外麵的女人生的，女人死了，小乙不被待見，在家裡被當傭人使喚。但是小甲跟小乙好，整天掛在小乙身上，一聲一個“哥”,叫得可甜了。終於有一天，小甲家被人迫害，隻有小甲和小乙逃出來。小乙為了救小甲和小甲失散。小甲被人所救，暫稱小丙。小丙把小甲帶回家，小甲惹禍，小丙都擔著，兩個小家夥兩小手一牽，滿世界晃悠。但是有一天，小甲被小丙吃了，所以小甲逃了出來，從此走上了報仇的道路。現在小甲被小丙找了回去說要保護他，小乙也同時冒出來說報仇的時候到了。

這裡的小甲小乙小丙是誰就不用說了，昕玉把事情想了一遍，整個人癱軟在路旁的柳樹下。

“有時候有選擇比沒選擇來的更可怕。”昕玉感慨當時狗屁不通的周然能說出這麼大的道理來。

迷迷糊糊，昕玉又走了半天，路過一娼館，煙花女子，香豔婀娜。昕玉有些精神錯亂，沒拒絕貼上身的女人，一邊摟一個隨她們走了進去。

昕玉要了個頭牌，進了個房間，美人體態豐腴陪襯著，昕玉什麼都不做，一個勁喝酒。喝了幾壺，醉醺醺地把晾在一邊的美人叫過來，開始自言自語。

“我告訴你啊，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厄！你當然不知道啦……我，我是樓昕玉！知道吧，樓家上上下下就剩我了！”

“我……我還告訴你啊，你……你知道我之前在乾什麼嗎？哈哈，老子在揚州開藥鋪！我……告訴你呀，張繼忠，那是我師父！他……他沒利用我，他真沒利用我！”昕玉一邊口吃一樣地說著，一邊眼淚珠子就大顆大顆落下來，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把旁邊的女人嚇得都想逃跑，可昕玉就是硬把人拉住一個勁在那裡說。

“哦，還有那個周然阿，就是那個千雲公子……他是我……”

“他是我什麼人啊……他是我兄弟？但他上了我……我是他男寵？那……又不是。你說，我是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