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玉絕望道：“連你都開不了，我們不是要死在這裡了？”

“隻能看外麵的人了。”

昕玉貼著門板喊：“喂——！聽得到嗎！”門板隻有翁翁的聲響，沒有其他聲音。

周然席地而坐：“你也少廢點力氣，沒用的。”

昕玉隨著他蹲下來：“你起來，我們一起試試，說不定就開了。”

周然瞟一眼昕玉，不屑道：“憑你？”視線往下看去，“那麼小一根。”

“喂！你說得哪兒跟哪兒啊！”

周然示意昕玉看向那個還在冒氣的盒子：“那是什麼毒？”

周然轉移話題以後又轉一遍，昕玉也不想跟他談論大小的問題，蹲靠在門板上：“不知道。”

“不知道？”

“沒見過怎麼知道。”

周然又改成盤腿而坐，開始運氣，誰知運個一周天還沒到就覺得氣血不順，反而開始逆流。

看周然突然停下動作，一陣驚慌的模樣，昕玉也看出了端倪：“怎麼了？”

周然歇著力：“運不上，反而逆流了。”

昕玉在藥王穀都是跟藥材，毒藥打交道的，現在還沒有明顯的不適，他抓過周然的手把脈，脈象很穩，但很激烈：“怎麼會這樣。”

周然歎口長長的氣：“以前在書上看到過類似的，似乎叫百日醉。”又轉頭看一眼正看著他的昕玉的眼睛，笑道，“沒想到有天會死在這東西手上。”

昕玉突然想到什麼，正要說，周然瞬間將他壓在地上，單手抓住他的兩隻手腕扣在頭頂：“反正都要死了，還不如死前再強要你一次。”

昕玉不再理會周然，認真道：“如果真是這毒，那張繼忠就有解藥！”

“什麼？”

“他曾對我提起過，他有解藥，紅袖有偏方！”

“你呢？”

昕玉自嘲地笑道：“也不想想，他會教我？”

周然鬆開昕玉，疲憊地將他拉起來摟在懷裡：“我們也不是出不去了。隻要有人再往那洞裡注樓家人的血，門就會再次打開。”

昕玉笑他愚蠢：“我們兩個都在裡麵，還有誰……”昕玉停在那裡，吃驚地看向周然。確實還有人。

看昕玉在自己懷裡也沒有反抗，周然伸手撩開昕玉額前的劉海，親吻他的額頭：“不怪我了？”

昕玉有氣無力地錘一下周然的胸口：“都快死了，彆給我鬨彆扭。”

周然摟著昕玉的手更緊了：“你也是，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其實說了你也不一定信，不過不說也沒機會了。”昕玉聳聳周然，“我跟楊楚辰阿，”伸出一根食指在周然麵前左右晃動，“……一次也沒發生過。”

“那我那日見到你們……”

“說你聰明還真傻。”昕玉已經覺得全身無力，連說話都廢力了，“那日我在氣頭上，跟他演來騙你的。”

周然無力道：“還好是騙我的……”

昕玉動了動，又整個人癱在周然身上：“我不行了，我沒力氣了。”感覺周然摟著他的手還是一樣有力氣，昕玉推推周然，“你怎麼還有力氣……我都癱了……”聽周然沒有說話，昕玉更花力氣去推他。

誰知這一推，周然原本摟著他的手便鬆鬆垮垮掉下來，整個人往一邊倒去。昕玉不可置信地爬過去托起周然的頭：“騙人的……我們會出去的……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昕玉突然覺得可笑，周然剛才還有力氣的，現在就躺在這裡了。這就是周然的執念嗎？要是他沒有去推他，那周然會一直摟著他直到兩人都死了也不會放的。

一個人的執念有多長，像周然這樣一開始就一直不停地追逐他，可是他樓昕玉算個什麼東西，不斷地誤解，懷疑，厭惡，生恨……現在終於講清了，卻要死了。不，還沒有講清，還沒有。

昕玉托著周然的頭，親吻他的嘴唇，其實昕玉似乎從沒這麼主動過，每次都是半逼迫地跟周然歡好：“周然，你聽得到嗎？”

一向自認為頂天立地的樓昕玉很沒骨氣地哭了：“我喜歡你的……所以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你終於……說出口了……”周然的眼睛虛弱地睜開一條縫，嘴角有一絲笑意。

“是的，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我怕你是玩我的……我不敢說……”

周然用了最後的力氣張開手，讓昕玉靠在自己懷裡：“你真傻……不過也好，我們是一起的……”

“嗯。”昕玉安靜地躺在周然懷裡，他知道周然再沒有力氣對他說話了。但他們至少是一起的，最後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