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晚秋的涼風給人帶來舒爽的涼意。
深幽的巷弄裡隻有一點由遠而近的燭火。打更人悠遠的聲音傳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條身影從打更人的身後穿過,沒入高牆之內。
天鷹教,牢房。
無情不同從前,身著一身長身黑衣,黑發高高紮豎,身邊的人經過他身邊比以往更為敬重。他如今已是天鷹教副教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無情背手而立,麵前是四個下屬:“你們在這裡看著,不可掉以輕心。”
“是!”
牢房內隻有火盆內的火光照亮著周圍。一排刑架上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現在正有人從刑具上將他們取下裝上邊上等待的推車。
“副教主!”有人在一個刑具旁道。
“什麼事?”
“這人還沒死!”刑具上的人渾身染血,癱軟在其上,難辯生死,但仍有體溫和氣弱遊絲的鼻息。
無情走過來,捏起那人的下巴,臉頰消瘦且慘白,受了切膚之痛還沒死,是一群人裡最倔的一個。
“放下來,留著,多叫幾人看守。”無情示意他們將那人抬到邊上的石台上,“要吊大魚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牢房外,無情對看守一同以往道:“都打起精神,小心防範。”說完便離開了此處。
時間慢慢過去,半彎月亮從柳梢轉到了房簷,牢房守門之人仍舊精神十足地守侯。
瞬間,兩記破空之聲響起,兩人還沒有分辨出聲音來自何方便已然倒下!隨即,一條黑色身影竄入地牢,黑暗的門口便轉瞬傳出聲嘶力竭的痛楚喊叫聲!
京城外,茂密的叢林裡。昕玉在樹木間跳躍,逐漸接近京城那紅牆。但前麵的一塊空地上傳來逐漸清晰的打鬥聲,使他停下急切的腳步躲在一棵樹後觀望。
“上次殺不了你,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空地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內中充滿殺氣。
昕玉隻覺這聲音似曾相識,轉念一想還是忘了在哪裡聽過,便偷偷前進到前一棵樹,探頭查看。
空地上有兩個人影,相互對立。其中一人明顯受了傷,他的身邊不遠處放著一個有一人大的包袱,想來裡麵裝了什麼龐大的東西。
那受傷的人右手持劍,左手袖口空蕩蕩地垂掛著,昕玉看著那隨風擺動的袖口才恍然意識到那人是以瞳。而在他對麵的人定睛一看才知是無情。
無情眯著冷酷的雙眼:“你以前就打不過我,如今成了殘廢更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似乎在哪裡聽過。昕玉一想,在他與小倩成婚之日無情對以瞳說過同樣的話。不過那時說了,後來以瞳還是平安無事,看來無情說的都是屁話。
“那時你殺不了我,今天同樣也不可能。”
“今天你帶了個死人,先顧及自己吧!”
說話間便是映著月光的利刃刺來。
無情本就是虞嚴做的殺人武器,之前以瞳從他手裡活下來,要怎麼死恐怕比在他受上動刑的人還要恐怖,而他不僅把虞嚴的驚濤掌學得神呼其技,其他刀槍棍棒在他手裡沒有個武林裡佼佼者的把握是不會顯擺出來的。
但以瞳雖然斷了一隻手臂,曾與無情一起擔任護法的人可不會因為少了隻手就幾招被人要了性命。
隻見以瞳一轉身,躲過無情的利刃,借用自己的左袖將那刀纏住,又同時用自己手裡的劍刺向無情。一係列動作在不過幾秒內完成。動作也在刹那停住。
夜風拂過,無情高高豎起的頭發隨之飄動,有幾縷拂上以瞳的麵龐,但無情的眼神依舊凶狠,那是嗜血的光芒。
一條血絲緩緩從以瞳嘴角劃下,以瞳強忍著,沙啞道:“與你相識這麼多年……本以為……你的殘忍隻是虛有其表……”以瞳喘口氣,接著道,“嗬嗬,沒想到啊……”
兩人的側身將情況都擋住了,昕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來是以瞳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