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琉璃就不見了。

白雲飛把這件事告訴了莫斷愁，莫斷愁也不過問，說隨他去。

此後一段時間琉璃就再也沒出現。

又過了幾個月，江湖上出了一個人，說是個絕世美人還是誰，反正就是漂亮著，當然，不是個禍水也出不了名。

人隻知道那家夥從某個門派的侍從開始，從灰衣睡到青衣，從青衣睡到白衣，一路睡到掌門人的床上，一身妖豔的紅衣成了她獨有的標誌。

白雲飛剛聽聞江湖上出了這麼個人的時候沒有多在意，畢竟這樣的人在江湖上多如牛毛，隻是這個比較出名罷了，早晚也是會如同水上的泡沫要被時代的大潮吞噬掉的。

和琉璃相處了數載，白雲飛每次完成任務回到山上，推開那道門的時候仿佛都有琉璃會從裡屋衝出來呼喚自己的錯覺。

這天也是這樣。

白雲飛回到山上，是時正是落日黃昏，夕陽的紅色仿佛血一樣映紅了整個天地，推開門欄，屋前站了個身影，不知是他本身的紅衣還是那血一樣的夕陽將他染紅的，手上托著莫斷愁還睜著眼的腦袋，血從脖頸裡流下來，輕風吹拂起發梢，衣袂蜿蜒出仿佛是個騰空而去的仙人。

他回頭，看著自己，笑。

白雲飛永遠記得那日。

莫斷愁死了，琉璃將他的屍體留給白雲飛說畢竟師徒一場讓白雲飛將他埋了，然後頭顱扔到了街市上。

然後很巧合的，那個一路睡到掌門人的紅衣美人就這麼消失了，不過他消失的很轟動，因為在消失以前那整一個門派都遭了滅門。

白雲飛就在莫斷愁死了的情況下出師了。

莫斷愁一死，白雲飛是唯一繼承他武學的人，一時間，白雲飛的名頭很快將某門派慘遭滅門的大事蓋了過去。

不少門派及幫會慕名而來，三過四過茅廬，白雲飛還是堅持單乾。

白雲飛離開了山頂的木屋，一回去他就會對莫斷愁有愧疚，還有琉璃，他無法為莫斷愁報仇雪恨，這讓他對自己嗤之以鼻，卻又隻得在這泱泱洪流中隻身行走。

白雲飛出山以後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找人，找琉璃。

那個讓一整個門派滅門的紅衣美人。

在山頂上的見麵兩人沒說幾句話。

——你殺了師父。

——師徒一場，你把他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