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帶著哥哥一起”
“如意在家好好聽話啊”
“嗯,跟爸爸拜拜”
掛完電話,楊建斌給汽車打火,起步,他清楚何芷慧的氣性,既然離開了垣城,那定是回了江南老家
經過幾番打聽,楊建斌確定了何芷慧現在的住址,也堅信楊意澤一定是被何芷慧藏起來了,這次,他就是要把楊意澤從何芷慧身邊搶回來
楊建斌駕駛著灰色的汽車剛剛駛離酒店,司茉也招停了一輛出租車,向著同樣的方向離開了
烏裡居的小區大門前恰好就是十字路口,這兩天修路,四周圍起了一米多高的藍色鐵板,隻餘一條小道給人們通行
紅綠燈閃爍之際,出租師傅朝著後排說道“姑娘,前麵修路呢,不好過,要不你走兩步,過了紅綠燈就是烏裡居了,不遠”
司茉看了眼窗外,答應了師傅的提議“行,那您給我開下門吧”
車門開鎖的聲音響起,司茉惦著禮物下了車,跟在一輛灰色的車身後向前走去
右拐的綠燈亮起,楊建斌打著方向盤正要往右轉去,不料藍色的鐵板之後衝出了一輛車速極快的寶馬轎車
事故是一瞬間發生的,兩輛車身相互摩擦碰撞,甚至燃起了零星的火花,車輪打滑的聲音犀利又刺耳
灰色的車身被撞擊的不斷後退,手提重物的司茉也根本躲閃不及,身體也被衝擊力拋向了遠處,頭部狠狠砸在了花壇上
兩輛汽車的引擎都被撞得稀碎,車前還冒起了縷縷白煙,鮮血順著駕駛艙的門縫淅淅瀝瀝的滴落在了柏油路麵上
往前延伸,不遠處的花叢石台上也逐漸被鮮血漬染,破碎,零散,除了花壇裡的鮮花,彆處儘是了無生機
車禍的動靜從來都不小,在大門處等候的楊意澤聽到聲音,不安的跑了過去,現場早已圍滿了無關又愛看熱鬨的群眾
楊意澤費力的撥開人群,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倒在花壇裡的司茉
紅色的月季襯得她潔白無比,萬千黑絲散落在周身,司茉就像睡著了般安詳
楊意澤不停勸阻的瘋了般衝過警戒線,他要去到司茉的身邊
擁抱她,再喚醒她,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不是麼
楊意澤跪在了司茉手邊,雙手捧起了她被鮮血染紅的臉龐,失聲的祈禱“jasmine,彆鬨了好不好,快醒醒”
救護車趕來帶走了現場的傷亡人員,楊意澤跟在救護車後奔跑,但祈禱的聲音從未熄滅
“求求你,快醒醒”
“醒來吧,好不好?”
司茉,楊建斌和另一輛車上的人員一同被推入了搶救室,在醫療人員進入手術室後,一場與死神的拉鋸戰才剛剛開始
楊意澤一路追去了醫院,從天亮到天黑,不吃不喝,等著司茉的消息
楊意寧和母親也從街坊鄰裡聽說了此事,忙給楊意澤打去了電話,對方並沒有接聽,又慌慌張張的找到了醫院裡
母女兩人剛到醫院,一批醫護人員就推著麵蓋白布的病床出了搶救室,楊意寧難以置信的看了眼哥哥,隻見對方神色悲痛,指尖還在顫抖
醫生摘下口罩,對著大廳裡的等候的家屬說道“死者為男性,家屬來認領一下吧”
語畢,楊意澤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了下來,楊意寧和母親走過來安撫著他,完全沒在意這位男性死者的身份
其他家屬麵露悲傷的上前尋認,在發現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後,又僥幸的拍著胸口離開了
麵上的白布被來回的掀蓋,楊意寧在不經意間的回頭之中,瞧見了亡者的麵容
“啊啊啊!!!”楊意寧難以置信的喊叫聲,驚動了身邊的倆人
“寧寧,怎麼了”何芷慧拍著女兒的脊背溫言安慰
“媽..媽媽,哥哥,那,那好像是爸爸”楊意寧磕磕巴巴的道出了事實
何芷慧手上的動作隨即僵住了,望著三步之外的病床,不知所措,沒有人能道出她現在的心情
就好像是你深惡痛絕的人終於遭受報應了,但你又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看著妹妹和母親的猶豫彷徨,楊意澤走了出來,緩慢踱步到病床前,抬手攥住了白布的一角
手上的青筋因為過於用力的緣故全然攀爬在手臂上,同樣昭示著他強忍之下慌亂的心緒
白布被掀開,楊建斌清晰的麵容完全的展露了出來
不似楊意寧的悲徹大哭,也沒有母親側身抹淚的感慨
楊意澤又麵無表情的將白布蓋了回去,用著由於長時間未進水的沙啞嗓音朝著醫生,一字一句開口“我們,認領”
醫生仔細的向母子三人告知了死亡時間和成因—“死亡時間2020年4月16日七點二十八分,死亡原因高位頸椎骨折和高位頸髓損傷”
說來說去,其實楊建斌的死亡在車禍發生的那一瞬間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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