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貼著身邊的人，故作生氣：“挑事是吧？什麼意思啊，我男朋友可就在旁邊呢，我看你不安好心。”

“那星姐，星姐發表一下意見？”黎纖華想開口阻止，怕反而讓段采星逆反，忍了沒說。段采星瞥一眼她，淡漠拒絕：“不用了。”

“來！乾杯！為了姐們兒我的美好體驗！”林娟喊著，臉上閃著興奮的光，她站起身來，踢倒了幾個酒瓶子，咕嚕嚕滾到黎纖華腳邊。

黎纖華低頭看，紅的白的啤的都有…她皺眉，用力搓著手指，這樣喝最容易醉了。

林娟像突然注意到她了：“黎姐，喝啊，為我慶祝！小段還欠三杯呢，你不替她喝，我就灌她了啊。”

黎纖華扭頭看看段采星，這人眼神都失去焦距了，不能再喝了。她端起杯子，對著林娟說：“好，慶祝。生日快樂。”

包廂裡一下笑開了，一個個擠眉弄眼，促狹地對林娟說生日快樂。

段采星又開了瓶啤酒，不看她：“你彆祝了，今天不是她生日。”段采星看起來立刻就要舉起酒對瓶吹，黎纖華拽住她：“夠了。不想我砸場子就出去，你知道我是認真的。”黎纖華定定看著段采星，圈著段采星手腕，一動不動。

段采星最終屈服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冷風裡。踉蹌去了拐角的垃圾桶，吐了。段采星眼圈紅紅的抬頭，五官擰著，餘留下的反胃感又讓她咳個不停。

黎纖華遞過去一張紙，“擦擦眼淚，不然風乾了，冷。”又擰開礦泉水瓶蓋，“漱個口，沒熱水，湊合一下。”

段采星終於緩過勁來了，靠著牆淺淺喘氣。黎纖華皺著眉，把她拉到懷裡，“靠著牆多冷，你是不是真喝傻了？”

段采星突然很想哭，好像這段時間的委屈和怒氣被這個溫暖的擁抱消弭了。她忍不住了，也不想忍，抬手墜著黎纖華的袖子，開始放肆地流淚。

黎纖華沒退開，由著她靠著，手還輕輕地幫她順著氣。抱了許久，黎纖華把她扶正：“好好聊聊吧，你知道這是夜總會，為什麼還來？”

小姑娘先繞開話題：“明天下午你就走了吧。”黎纖華不解地看著她，“這個不能解答我的問題。”

段采星拉遠了她們間的距離，回憶著她的患得患失，很容易就積攢了足夠的怒氣，渾身的刺一下乍起來：“明天就走了，我就好好說。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而且知道的清清楚楚，不是夜總會我還不稀罕來！”

她臉漲得通紅，逼近一步，“今天壓根兒不是林娟生日，是她在慶祝性生活高度和諧，哎！”

什麼和諧？黎纖華還在消化這個信息，想用懷柔政策。“沒事啊，我不鼓勵但是接受。我不是老古板，保護好自己就……”

段采星聲音高了：“我就是來學的，不止學你說的保護自己，我還想知道怎麼爽！”

她把黎纖華逼著退了幾步，就要靠到牆上了，黎纖華溫柔的神情出現了裂痕，抖著聲音：“你是說真的嗎？”

黎纖華被抵到了牆上，被冰的倒抽一口氣。段采星沉了眸子，往後退了退。

“所以，你想從小姐那裡，學怎麼，怎麼……”黎纖華說得艱難。

段采星似笑非笑地，手指點點她，“難道和你學怎麼□□嗎？我說，段凱早就不行了吧，你的經驗隻有空虛感，拿什麼教我？還是段凱教？——嗯，爸爸就是跟隨本能，兩三分鐘就能完成。”

她笑得越來越放肆：“哎，很可憐誒，性生活不和諧是離婚的一大誘因。我不願意這樣，我當然要好好學，你又教不了。”

隻有說的越嘲諷越滿含怒意，段采星才有勇氣說出這些過分的話，她想，她是瘋了吧，一點點小小的念頭，一生氣可以延伸這麼多。

黎纖華氣的嘴唇在抖，滿是怒意的眼睛裡麵血絲分明。她看著段采星說了一大段話後的混不吝樣子，火又升了一個等級。

生氣狀態下的人力氣會出奇的大，她攥著段采星衣領，狠狠地把人懟到牆上，低頭湊近。

“好，我教你。”

段采星懊悔地敲著頭，昨天的事怎麼也想不確切，她到底親沒親自己啊？

好像有路人經過，又好像沒人打擾；好像黎纖華在最好一刻偏了頭，吻在發絲上，又好像她徑直親了下來，吐氣如蘭…

黎纖華端著湯圓過來，“熬夜做的，味道不錯你嘗嘗。”段采星拿著勺子，格外乖巧：“嗯。好吃，謝謝你。”段采星低頭吃著，黎纖華也不說話，房子裡很是安靜。

她聽見黎纖華叮囑：“最後衝刺了，要好好加油。”段采星抿嘴，這個女人才不是想說這個。但高考在第一優先級，才讓人壓下了所有的暗流湧動。

“我會考好的，去段凱的城市上大學，修複父女關係。”

黎纖華有些複雜地看她一眼：“你，行。”

段采星噙著笑，“你知道我不是為了這個。彆擔心，不會有影響的。”

她咽下後半截話：我喜歡你才不會影響到我。她清楚記得昨晚黎纖華眼睛裡壓抑閃爍的情緒，低下頭偷笑。

“過段日子再見。”

“好。”

過了許久，段采星開口問：“沒有什麼定心丸之類的？”

“給不了，我不想保證什麼，你也會變。”

“那時候我們會怎麼相處呢？”

誰都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