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采星沒剩幾天假期了，整個人很躁動，一會兒呼朋喚友玩的不亦樂乎，一會兒捶胸頓足大呼自己墮落…

黎纖華磨著咖啡豆，嘴角上揚，在段采星無意看過來時又咳嗽幾聲掩飾笑意。

能理解，最後一學期了。除了那種特彆自律的學霸，大部分學生都是在階段性沉著長久行自我懷疑中反複橫跳。她抬眼，端著杯子回到了桌前，笑問：“要不要喝？”

段采星避開遞到麵前的咖啡，果斷拒絕：“噠咩。苦死了。”

黎纖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段采星火起：“笑笑笑還笑！我現在都要愁死了。”她搶過杯子，咕嘟喝一口被苦的呲牙咧嘴，“嘎！”。段采星發出了個有失顏麵的聲音，跳腳般地甩了句話：“你喝我的口水吧！”

段采星腳步重重的出門去了。黎纖華啞然，呆了幾秒又笑出聲，“什麼東西啊…臭小鬼。”

她連著接了幾個工作電話後，總算有空好好梳理一下近期小段的陰晴不定了。

黎纖華想起兩天前段采星纏著要嘗她的奶茶，得逞後說了句“間接接吻”，很快又怒氣衝衝地回房間，隔天發現她的釘釘被小朋友刪掉了…

黎纖華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手機，還不小心截了幾張屏幕，她擰著眉頭，把快捷手勢關掉了。

奇怪了，開學前綜合征也不是這樣的呀。她乾脆出門去找了阿花，開門見山：“你師父最近有什麼特彆的？或者最近你們幾個小夥伴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阿花正在愁眉苦臉地補著寒假作業：“太多了太多了，抄都抄不完。”黎纖華丟給她幾條速溶咖啡，“熬夜抄，來得及的。”她曲起手指敲了敲，“說吧。”

阿花開口說：“祖師娘…”

“停停停，你這叫的什麼東西。叫阿姨也行，姐姐更好。”

阿花重新說：“阿姨。我約師父去滑冰她都不去了，明明之前她可樂意了。我想著她比賽第一我趕緊取取經，結果她隻說滑得再好也沒用。”

阿花意識到自己跑題了，找回正軌，“我們幾個小夥伴…有趣的就隻有林娟脫單了吧，他們是喝同一瓶水，被起哄在間接接吻才告白的。我們都是助攻！”

黎纖華模模糊糊好像抓到了什麼，但是不願意想清楚。

她和阿花鎮靜地說：“我就說她最近怪怪的，就是開學了愁的加上單身狗的憂傷。沒事，我回去了。”好像隻要她夠淡定，事情就會按照她的意願發展。

她的希望還是落空了。

“今晚我給你包湯圓，自己做很有趣的。明早吃，吃完就開學了，是下午回學校吧。”黎纖華把買回的材料碼到冰箱裡，扭頭看段采星：“要不要一起？”

段采星撇嘴，“乾嘛，親子活動啊，相親相愛包湯圓？不要。”她歪頭看著黎纖華，“不是說不裝賢妻良母嗎，我才不要認你當媽。”

黎纖華舉手投降：“和你沒的說。”

又開了個沒有內容的線上會議後，黎纖華終於有空把花生芝麻餡調好了。她望望外麵的天色，太陽已經落山了，大黃作為一隻純粹的黃狗也被染成了橙狗。

她腹誹：還說要好好學習考出縣城，明天就開學了還不收心，跑哪玩去了？

沒找到人。她已經跑了三家KTV，兩家台球館，沒看到人影；滑冰場也找了，人家今天不營業。難道跑網吧去了？

她仿佛牙疼似的抽了幾口氣，“越到臨頭了越不學好。”

黎纖華以勝利者姿態進了唯一一家網吧，掃了一眼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嘖嘖的同時思考著怎麼和段采星說，是嚴肅教育，還是溫和感化？她走到了儘頭，又走回來確認了一遍：沒有。

倒是碰到一個男生衝過來：“同學彆擋路，我上廁所上廁所！”

怎麼會這樣呢？那段采星還能去哪？

她出了網吧門，門口的感應器識彆不清，叫著：叮咚，歡迎歡迎！

馬路對麵的小二層裡正好出來一個人，她認出來了，是阿花。她看看招牌：□□。血液一下衝到了頭頂，她跑過去，揪住阿花的衣領，“你來這兒乾什麼？段采星呢？”

阿花瑟縮著：“祖師娘，不是阿…阿姨，我出來買點啤酒，裡麵價錢太坑人了。”

黎纖華聲音像在下刀子，“我問你的是你進這裡乾什麼！段采星是不是也在上麵？”阿花囁嚅著，不知道在講什麼義氣。

“阿花，怎麼買個啤酒這麼慢啊，是太重了不好提嗎？”是熟悉的聲音。黎纖華側頭，看到了段采星。

段采星看到女人後，停了幾秒又接著下台階，直到站在同一高度，她說“嗯，你好。”

黎纖華臉色發白，吼她：“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多危險…”段采星打斷了她，“我知道，夜總會。我們一群人來的，開心嘛。”

黎纖華不知道說什麼好，手指伸到段采星鼻子前，又收回去，不斷發抖。

段采星無所謂地推了把阿花，“去買酒去，這裡沒你的事”，手插兜問黎纖華，“一起上去？不放心你就看著，彆掃興啊。今天林娟請客，我必須在，答應好了的。”

黎纖華定定看著對麵的人，感覺心被揪著。失望生氣難過翻湧個不停，脹的胸口疼。她無力地揮手說：“帶路吧。”

包間裡已經坐著幾個小姐，但看是一群學生就沒怎麼樣，個彆喝大了的男生想動手動腳時還會被教育一頓。

實在是有點滑稽，黎纖華扯動嘴角，看著身前的段采星。笑不出來。

有男生問：“要不要點幾個小白臉過來啊？女士們來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