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鐘意他所有。”(2 / 2)

所以每次都是路瑾嚴牽著他過去的。

他隻要負責乖乖地在過橋前喊一聲“哥”,鄰居家的小哥哥就會拉住他的手,陪他一起慢慢走。木板聲依舊大得聒噪,但路瑾嚴跟他說:“我不會掉下去,所以在我身邊的你也不會掉下去;如果你掉下去了,那麼我們也會一起掉下去。”

那會兒他才二年級,就已經有那麼嚴謹的邏輯結構了。

沒什麼安慰的溫情話,但就是能給人無比強烈的安全感。

然後是三年級的夏天,臨近暑假的日子炎熱又浮躁,許湛每天都和路瑾嚴一起放學回家,路上經過冰淇淋攤時他總要停下來買兩支,等走到小區門口的大槐樹下時遞給路瑾嚴一支:“哥。”

路瑾嚴在第一次時就拒絕了他:“我媽媽不讓我吃。”

到後來他也一次沒吃過,但他會待在樹下拿出作業本,一直低頭寫到許湛把兩支冰淇淋都吃完。

許湛嗜甜,冰淇淋又融化得極快,但他暗地裡實驗了十幾次,終於摸出了趕在奶油滴落下來之前的最慢吃法。

等到吃完後,他就乖乖地拿出紙巾擦嘴,然後再叫一聲:“哥。”

路瑾嚴聽到後會合上作業本,然後拎起放在樹旁整整齊齊排在一起的兩個小書包,兩人一起回家。

所以喊“哥哥”其實並不是故意而為之,而是從小到大養成的口癖。

思緒被江瀾的咳嗽聲喚了回來,許湛轉頭彎起眼角,語氣依舊和之前一樣漫不經心:“鐘意他所有。”

江瀾像喝了碗陳醋一般被酸得皺起眉:“你還是說你見色起意比較有說服力一點。”

龔雪本來想深入研究一下情敵的心理,結果一句敷衍的“喜歡所有”讓她研究了個寂寞,正臉色不虞,猝不及防聽見許湛扭頭問她:“你鐘意他哪裡呢?”

許湛看向她的眼神沒有任何敵意和質疑,隻剩饒有興味的好奇。龔雪也不知道這代表著他純良無害還是根本沒有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但她想了想,還是開口坦誠回答了:“他大一入學當天在校外一打五的時候,我在現場。”

“怎麼,你被他鬥毆時的英姿給吸引了嗎?”江瀾揶揄道。

“我哪有那麼膚淺。”龔雪笑著敲了敲她的肩膀,“那天我跟他差不多時間出的地鐵站,校外那條巷子裡有幾個混混alpha在抽煙,看到我後吹了幾聲口哨,然後我就聞到了他們發出的信息素。”

龔雪說到這裡,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我前一天剛打過抑製劑,所以其實沒太被影響,隻是想快點離開。但我剛走沒兩步就聽到身後一聲慘叫,回過頭時路瑾嚴正在把其中一個混混的腦袋按到牆上。”

“他打架的時候真的……很難形容,很冷漠,又看起來不太認真,很隨意地拎著他們頭兒的領子摔到地上,等到那幾個混混都爬起來逃跑以後他也轉身就走,好像剛剛不過是一個小插曲。”龔雪陷在回憶裡,一時之間無法抽離出來,“他就這麼從我身邊經過,走得很快,帶起來一陣風,一個字和一個眼神都沒給。”

“聽起來挺帥。”江瀾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讚歎了一句。

龔雪無奈地向她彎了彎嘴角:“後來他跟我解釋說他那天是易感期。”

說罷轉頭看向許湛,卻意外見到這人皺眉了。

在許湛的記憶裡,因為路瑾嚴對信息素有抗拒性,所以反而對信息素比其他omega更加敏感,這種敏感放到發情期裡更會擴大數十倍,外化出的表現就是情緒暴躁,攻擊性拉滿。最初他經常能看到路瑾嚴在發情期時揍不分場合亂開信息素的alpha,再後來沒過多久,那人的動手次數就直線下降,能明顯感受他在忍宗上的造詣又上了一個境界。

龔雪說那時路瑾嚴易感期,十有八九就是發情期到了。

但是都過去這麼久了,發情期狀態反而回到了剛開始的樣子,隻能說明抗性越來越強烈了。

許湛懷疑他這幾年都在拿抑製劑當毒品磕。

江瀾很好奇地發問:“話說你們有誰知道路瑾嚴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嗎,你那天聞到了嗎?”

龔雪想了想,不確定地搖搖頭:“應該沒有,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什麼也沒感覺到。”

“挺符合我對他這個人的想象的,信息素連同所有私人信息都捂得死死的。”江瀾說到一半打了個嗬欠,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她感覺到些許困意,“我猜他的信息素是冰水味的。”

邊走邊聊間慢慢到達了社團大樓,戲劇社就在正對大門口走廊的第一間空教室,他們把布景和道具挨個放置好,許湛動作最快,放好後挑了張課桌坐上去,隨手打開手機,彈出的新消息讓他有片刻的錯愕,等到點進聊天框裡看到具體的內容之後,他樂不可支地輕笑出聲。

“你怎麼了?”兩位美女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一時沒反應過來。

“路瑾嚴給我發了問號。”許湛一隻手在鍵盤上打字,一隻手比了個“耶”的手勢,嘴角上揚笑眼彎彎,“兩個。”

江瀾聞言抽抽嘴角,轉頭對龔雪說:“我看他追得挺自娛自樂的,你學著他點,能豁達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