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耳朵的罵罵咧咧聲讓路瑾嚴皺了皺眉,他不想管彆人的雜事,打算徑直從他們幾個身側的縫隙間穿過。
“喂,你是不是omega?”流氓一般調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路瑾嚴蹙眉回頭,卻發現說話的人在對著他腳下的一個瘦弱男生提問。
“乾嘛?”那個人注意到路瑾嚴的視線,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路瑾嚴麵無表情:“讓讓。”
那幾個流氓一窩堵在電梯口旁,他走不過去。
但這兩個字配合他的冰塊臉和氣質,愣是被流氓們解讀出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路瑾嚴長得人高馬大,看起來就不是軟柿子好捏的模樣,混混不敢隨意招惹,幾個人勉為其難讓出一條狹窄的空隙讓他通過。
走到一半,路瑾嚴卻再次回過頭看向那個蹲在地上默不作聲的小男生。
“你他媽到底走不走?”那個離男生最近的混混一隻腳踏在了受害人的背上,把腳下人踩得一個不穩撲進地上的小水坑中,“還擱這心疼上了是吧?”
趴在濕漉漉的地麵上、被雨水泥漿臟了大半身衣服的男生到這時才堪堪抬頭看了他一眼,雙目無神,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攤死灰。
路瑾嚴把視線移到說話的混混臉上,意有所指地往他們身後看了看:“保安來了。”
幾個流氓齊刷刷回頭,然後發現自己被騙了,惱羞成怒地再次轉回來時,路瑾嚴已經背過身去乘著電梯離開了,一個混混直接快步奔上前去掰住他的肩膀想把人扯回來,但還沒等他付諸行動,路瑾嚴就攥住他的手給人來了個半過肩摔,鬨出的動靜震天響,完事兒人躺那不動了,他冷漠離開了,保安真的來了。
“乾什麼呢乾什麼呢,都快給我走開!”保安吆喝著他那渾厚的嗓子匆匆趕來,跟幾個混混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後將目光鎖定到地上被欺淩的那個受害男生,後者此時終於張開嘴,發出了一句嘶啞淒厲的氣音:“他們打我,救命。”
“池逸你他媽要不要臉,是你自己欠錢不還……”為首的混混罵到一半就被保安協同著幾個同事給拉走了,剩下幾個同夥作鳥獸散,隻剩下名為池逸的男生留在原地沉默地蹲著。
保安看了他一眼,也沒多管他:“你自己也早點回家吧。”
池逸緩慢地點頭,從褲兜裡掏出屏幕被摔碎了一角的手機,叫了輛車。
他順著電梯上去,在馬路邊等了一會兒,打的車很快駛過來,司機搖下車窗問他:“是去江城大學的嗎?”
“是。”
在車上,池逸又點開了手機的通訊錄,頁麵上人數寥寥,他選中置頂的聯係人“夏潤”,撥過去後將電話放到耳邊,虛弱開口。
“喂,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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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瑾嚴回到宿舍時迎麵就撞上了程昭那張熱情燦爛的大臉:“兄弟你可算回來了!我還在想你去哪兒了。”
他看到客廳裡放著他室友那剛拆開拿出了一半東西的行李箱,記起來程昭前幾天和他說過打算坐7號早上的航班回江城,現在應該剛剛回來沒多久。
“我剛出去……算了個命。”路瑾嚴本來想說買電腦配件,但那個營業員一臉震驚加揶揄地衝他說“帥哥你最近水逆吧”的場景實在讓他印象過於深刻,以至於回答問題的時候順嘴就脫口而出了。
程昭愣住:“怎麼你也搞這個?”
路瑾嚴不解地看向他,程昭避開他的目光轉移了話題:“算出來的結果怎麼樣?”
“挑了張最爛的牌,人問我是不是水逆。”路瑾嚴如實告知他之後收了雨傘走進門,不顧旁邊人突然放大的囂張笑聲。
程昭笑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著朝陽台走去的路瑾嚴的背影喊道:“哦對了,我今天進學校遇到傅聞了,他讓我轉告你一下,國慶後校運會馬上就開始了,問問你要不要報什麼項目。”
路瑾嚴把沾滿水珠的雨傘撐開,放在角落裡晾好,然後回了句:“事兒太多,不想報。”
“我猜你也沒興趣,但傅聞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估計是報名人數不夠,他過會兒應該要來微信轟炸你了。”程昭笑嘻嘻道,順水推舟地幫傅聞勸了兩句,“你就報一個項目湊個熱鬨唄,名次靠前還能拿不少活動分呢,反正去年你啥也沒報不也被拉去儀仗隊裡舉旗了。”
路瑾嚴被他提醒了,問道:“活動分獎勵細則出了嗎?”
程昭撓撓頭:“沒吧,我就記得很多,去年地科院有個哥兒們拿了五個第一,期末綜測直接逆襲了十多名。”
“行,我報。”
當晚。
【江城傅家太子爺:路哥】
【江城傅家太子爺:運動會計科院報名表.doc】
【江城傅家太子爺:班級菜菜,路哥幫幫】
【。:運動會計科院報名表(1).doc】
【江城傅家太子爺:!】
【江城傅家太子爺:三個項目好好好】
【江城傅家太子爺:路哥你是我永遠的哥】
路瑾嚴剛填完報名表兩分鐘,另一條消息就突兀地跳到了屏幕頂部。
發信人是他一年前加的儀仗隊老師,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儀仗隊老師洪:路瑾嚴同學,你已被本次校運會儀仗隊錄取,請本周五晚上七點來東操場彩排。】
【儀仗隊老師洪向你推薦了群聊 第73屆運動會儀仗隊】
路瑾嚴沒點進去,因為他在群聊名稱旁邊顯示的一堆群成員頭像裡看到了那條熟悉的黑金屬十字項鏈。
【。:老師抱歉,我去不了】
【儀仗隊老師洪:?】
【儀仗隊老師洪:為什麼呢?】
【5分鐘後】
【。:我腿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