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實現你這隻螻蟻的一個願望,但是實現後你要告訴我,你身上為什麼會有人魚的氣息。”
迫於神諭的束縛,伊戈不得不實現西芙一個願望,但是也沒人規定,實現願望之後,他不能夠殺了她。
伊戈不僅僅是海洋之神,在四神中,他也以狡詐和喜怒無常出名。
既然打定主意,伊戈認為自己不妨再給這個人類一點甜頭。
他壓低聲音,誘哄道:“你……”
“好啊,我答應。”
西芙笑意盈盈地阻斷了他的話。
這個該死的人類,居然敢打斷神明說話。
伊戈鬆開束縛西芙的神力,抱臂挑眉:“那你說說看,願望是什麼?”
人類所求的無非是力量或者財富,如果想要力量,他就灌入無窮的神力把她的身體撐爆,如果想要財富,他就用成噸的財寶將她淹沒。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殘酷的片段,伊戈的唇角弧度越發溫柔。
“我想要的是,”西芙無視麵前神明眼瞳中泛濫出來的惡意,豎起一根手指,臉上仍然是無害又篤定的微笑,“海神獻出一次真心的親吻。”
錯愕之後,代替它出現在海神貌美逼人的麵孔上的表情,是百分百的惱怒,伊戈不可置信地怒吼道:
“你,你怎麼敢——”
“如果不能為我實現,您可以就此離開。”西芙雙手合攏頂在唇畔,她的動作,讓伊戈的注意力越發集中在那張形狀優美卻可惡的唇瓣上,“我向諸神發誓,絕對不會對您心存失望,您也不會因此受到懲罰。”
神諭規定,神明如果回應禱告,就要滿足信徒的願望。
如果滿足不了願望,在信徒不心生不滿和怨恨的情況下,祂們可以轉身離開,但如果信徒因此生出負麵情緒,神明卻要在受到雷霆擊身的懲罰。
雷霆擊身不會損傷性命,卻能讓神明體會到疼痛感。
那是祂們成神後就摒棄掉的人類感知。
殺傷力不是很大,但侮辱性很強。
所以四神從來不會隨隨便便回應。
西芙的話語看似善解人意,卻精準擊中了生來驕傲的海神性格深處的脆弱點,他冷冷盯著西芙,如果眼神能殺死人,西芙相信自己已經化成灰燼。
然而,伊戈也僅僅隻是盯著。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衝西芙張開嘴唇,露出鋒利的獠牙:
“那有什麼難的?不過一個親吻而已。”
這一幕似曾相識,喚醒西芙潛伏著的記憶。
她不由自主地將視線下移,見到伊戈的下半身也是魚尾的樣子。
是不是人魚挑釁的時候都喜歡做這個動作?
察覺到伊戈的忍耐力到達極點,西芙識相地沒有繼續詢問,她朝著伊戈所在的方向輕盈地上前兩步:“好呀,那請冕下唔唔……”
這次勒住腰身的不再是神光,而是海神赤/裸而強壯的手臂。
他一手箍住西芙的腰肢,一手按住她後腦勺,嘴唇狠狠壓在她的唇上。
毫無章法的吻技,冰冷的嘴唇開啟後是熾熱的舌尖,細長靈活,如同狡猾的蛇類,但遊經之地卻顯得跌跌撞撞。
好像,傳聞中花心浪蕩的海神,也並不是那麼遊刃有餘呀?
西芙被吻得大腦缺氧,迷迷糊糊想到。
她的手指無力地伸展又合攏,想要勾住伊戈的脖頸,卻隻能摸到橫亙在筆直的鎖骨之上的,冰涼又華貴的鮫珠和寶石。
而作為主動侵入方的伊戈,在與少女軟舌接觸的一瞬間。
某些屬於他,但又不是他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封印力量的捕鮫網。
拖拽上船後粗暴的捆綁和辱罵。
被隔斷聽覺、嗅覺、觸覺,沉睡在黑暗的水槽裡的體驗。
還有不見天日的破舊集市。
奮力掙紮咬斷侮辱者喉嚨後被毆打至瀕死的極端疼痛。
這些讓伊戈感到極度不愉快的畫麵裡,唯一的溫暖和亮色,是有人輕輕放在它胸口,枯萎了一半的鵝黃色花朵。
殺意像是被雨露撫平的野火般逐漸熄滅。
伊戈粗魯的力氣也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他收回視線,麵前的少女被吻到麵孔潮紅,幾近缺氧。
她反抗的手腳不斷踢打在他的身體和魚尾上,輕地像在撓癢癢。
莫名的滿足感在伊戈的心間誕生。
殺了她也太便宜了她……得換個辦法讓她知道冒犯神明的後果。
伊戈鬆開了西芙,任由小腿發軟的少女大口喘息著坐倒在地,他還是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腦子變成漿糊的西芙抓住最後一絲理智道:“麗莎,麗莎·羅德尼。”
“麗莎?哈,好普通好土的名字。”
用指腹抹去唇瓣上一縷可疑水澤的神明重新懸浮到空中,惡劣地對西芙露出一側雪亮獠牙:“詭計多端的信徒,我們會再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