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城那小子很帥,是那種是個人瞧見都忍不住多瞅幾眼的帥,幾乎,我是說幾乎啊,幾乎和我平分秋色。
可惜個人魅力差我幾分。
不過學校裡迷戀他的人是真多,原因也很簡單,那小子家賊他媽有錢,學習又好,一副優等生的模樣,最能吸引無知,不懂欣賞我這種男人魅力的小姑娘了。
不像我,雖說自身出淤泥而不染,英俊非凡,但架不住有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賭鬼家暴爹,和三了好幾家街坊鄰居的出軌慣犯跑路媽。他們兩個簡直是道德的天坑,連著我從小都不受待見。
我爸看我的眼神像看沙包,伸手抬腳就想給我幾下,好好耍耍他的威風。至於我媽呢,瞅見我就像瞅見了病毒,就怕我粘上她,讓她養我。
小時候的日子那是真難熬啊,身上被打得沒一塊兒好肉,我媽天天花枝招展地勾搭有婦之夫從不著家,我爸隻要喝大了、賭輸了、發現被戴綠帽子了、日子稍微有一點不如意了,就會對我拳腳相加。
老子忍辱負重長到17歲,長成這麼一個根正苗紅的青少年,他媽的,真是不容易。
“始皇帝,來盒煙。”城街的一群小流氓又在那唧唧哇哇地叫喚,網吧裡打個遊戲跟在菜市場一樣。
“閉嘴,再諷刺老子,給你腦袋開瓢。”我從架子上拿了盒最貴的煙扔給了他,伸出手,“給錢。”
小流氓接過煙,點著火,遞給我三十塊錢,樂嗬嗬地調笑,“喲,高材生,網吧裡還看書啊。”
我瀟灑地捋了捋額前的頭發,“廢話,老子未來的璀璨人生,沒有知識的累積,怎麼逆天改命!”
“牛!”小流氓衝我豎了豎大拇指,“帝哥這名字,就透著股唯我獨尊的霸氣。”
我用手給了小流氓一個腦瓜崩,疼得他捂著頭哇哇直叫。
哼,活該!
我爸這個人真的一點人事都不乾,初中畢業沒什麼文化,看了幾部狗血曆史劇,就不知道誰是誰了,非要給我起了個名字叫“秦帝”,用他的話來說,這樣他就是皇帝他爹。
從小到大我可沒少因為這個名字被笑話,尤其是小時候那缺德夫妻倆三天兩頭不著家,我吃了上頓沒下頓,厚著臉皮去鄰居家要剩飯吃,久而久之,就被鄰居的一個胖小子起了個外號叫“要飯的始皇帝”。
臊的我兩天都不敢去他家蹭飯,後來實在餓的不行了,才扭扭捏捏地站門口眼巴巴地盯著他們飯碗。
鄰居胖嬸最後實在看不過去,給我盛了碗白米飯。
小胖雖說給我起外號,但他和胖嬸真的對我還算不錯,我蹭他家的飯的次數是最多的。小胖也算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好朋友。
可惜,我那不做人的媽勾引了胖嬸家的老公,我人生的第一個朋友把一碗飯蓋我臉上和我絕交。恨屋及屋,本來還算和藹可親的胖嬸,自此之後,看見我,都要往地上呸上一口。
唉,說多了,都是血和淚。
我媽在我們老街這一片的名聲算是壞了,她也不介意,她長得美,總有貪慕美色的喜歡上她,很多女人都像防賊一樣防備著她。
後來她又三了個來我們這做生意的煤老板,跟著煤老板去了另一個城市,總算不來禍害我們老街那群對她恨得牙癢癢的女人了。
我媽走的時候我才五年級,我腦子裡盤算著跟她走至少不挨打,說不定還能吃飽飯,所以我可憐巴巴地去求她帶我走,結果我媽給了我兩巴掌,把我臉都刮花了,說讓我不要當誤她即將到手的富太太生活。要是敢讓那個煤老板知道她還有個兒子,她活剝了我。
這兩巴掌,讓我對我爸死了心之後,對她也徹底死了心。這夫妻倆長的人模狗樣,卻一個比一個混蛋,我那時就在心中發誓,一定不能成為他們這樣的人。
小時候飯不夠吃,瘦的跟猴一樣。不過後來我漸漸就學會了自力更生,開始時撿點瓶子換點錢,慢慢大了就會去打點零工。就像現在網吧的這個工作,就是我纏了老板一周才纏下來的,每天晚上來值個夜班,一個月給我發個八百塊錢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