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多時候都不會與人交惡,交惡的成本很高,他會一直影響你的心情和找你麻煩。
至於小胖,是我理虧在先,父母債,子女償,又不能因為我媽沒養過我,她做的缺德事我就真正能撇開來。
至少在小胖和胖嬸眼裡,我是她的兒子,我就不是個好東西。
我不是沒有試圖緩和過我和小胖的關係,在我的心底,始終記得我們曾經是朋友和胖嬸的一飯之恩。
可沒有任何用,小胖依舊要給我找事,胖嬸依舊看見我就要呸上一口。
我有時在想,為什麼你們可以原諒那個好吃懶做出軌的男人,卻不能原諒同樣是受害者的我?後來我想明白了,他們是親人。妻子原諒丈夫,兒子原諒父親,都比原諒一個破壞他們家庭的女人的孩子要容易的多。
委屈痛苦總要有發泄口,我就是那個發泄口。我的父母都不愛我,又怎麼能指望彆人對我心存憐惜呢?
因為我媽做的缺德事,我隻能算自己活該。
大家都是可憐人,可憐人又總是相互傾紮。
我對我的父母已經說不上恨了,畢竟恨太浪費情感了,我隻希望能夠遠離他們。這點我媽做的就很好,嫁給煤老板後再也沒回來過,聽說和煤老板又生了個兒子,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至於我爸,一攤爛泥。當然,在彆人眼裡,我也是爛泥,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隻有十七歲,卻總有一種活了大半輩子的感覺。
我外表看起來雲淡風輕,獨處時卻總忍不住自怨自艾,這個時候就需要不斷地給自己灌心靈雞湯,讓自己保持一個好的心態,不陷入情緒的泥沼裡。
人這一生,唯有自救。
我要堅強,不能被命運所打敗。
應城過了兩天也來上課了,他的課桌前圍了很多人安慰他,我覺得真好,希望同學的陪伴能減少一絲他的傷痛。
我和應城的關係比以前親近了一些,他偶爾下了晚自習,天如果太晚了,會拜托我送他。我在家沒有學習的環境,我爸有時喝醉了回來會發酒瘋,網吧最近也停業了不用我值夜班,所以我總是在教室裡待到很晚,可以多學一會習。
多學會總是有用的,這月的月考我就進步了幾名,我們班第三。班主任看我的眼神都和藹了幾分。
我上午接到了網吧老板的電話,下周網吧可以營業了,問我要不要回去。我當時有些猶豫了,這份工作是我當初千方百計求來的,但確實挺影響睡眠的,最重要的是影響學習。晚上睡不好,白天沒精神,上午總犯困,很多知識點都記得不牢靠。
我現在已經攢了有幾千塊錢了,等寒暑假再打個工,高三和大一的學費肯定是能湊夠的。所以我在考慮是不是把更多的精力用到學習上,畢竟什麼事都要分的清主次。
我思考再三,最後回絕了網吧老板,並對他之前的照顧表示了感謝。老板倒是無所謂,長輩的口吻囑咐了我幾句好好學習,便掛了電話。
我不去網吧,身上自然也沒有了煙味,課堂上也不睡覺了,班主任看著我的眼神漸漸出現了讚賞。她在班裡公開說道,浪子回頭,亡羊補牢,都為時未晚。她不說是誰,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在說我。
趙誌達躲在書本後麵衝著我擠眉弄眼,下了課還模仿著班主任的語氣調侃我,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臉上也不由帶上了笑意,一抬眼,剛好看到應城也轉過頭笑著看著我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幾天後,應城又找到了我,提出了一個讓我意外的請求。
他想要雇傭我,類似於保鏢+保姆,接送他上下學,日常在他家住,有空打掃一下衛生,節假日不上學時做一下飯。
他說自己一個人住,前日家裡有賊光顧,他嚇壞了報了警,但警察來的時候人早就跑了。
應城可能是怕傷害到我的自尊心,用詞很委婉,還一直強調很信任我,想要我幫幫他,並且給我開出了一月五千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