鑠金 娘子略見雲家無賴,府尹智鬥金姓……(2 / 2)

九枝燈 除卻天邊月 4066 字 10個月前

雲鞏瞥了他一眼,不帶絲毫脾氣,“金府推真是辛苦了。”

雲鞏一句簡單的話,金成器聽出了刀光劍影,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隻能一聲令下,便會首身分離。

他好不容易乾了的汗又沁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急急道:“天府尹,您老這樣叫下官真是折煞下官了。下官這都是為了朝廷。”

“哦?是嗎?為了朝廷?”雲鞏眉一橫,反問,“人人都可以說是為了朝廷,獨獨你金成器不可以。”

金成器之前額頭上出的細汗,聽了雲鞏一席話後,汗如雨下,像是要將他前不久喝下的茶水全部流出來。

他也不敢搞小動作了,隻等這汗從脖頸處浸濕衣衫,他複露出兩顆大門牙,誠懇陪笑道:“您老說得對,下官不是為了朝廷,而是為了自己。”

金成器這句‘為了自己’可謂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但不是全部。他說出這話時,做出了像是掏心掏肺一般的表情。

劉滔早在天府尹答嗯時便到了,他隻站在一旁,等待合適時機去玩向天府尹行禮。

他把著自己的刀,幸災樂禍地看著金成器哈哈陪笑的模樣,不過如此。

待天府尹不答金成器話時,他適時地走了過去,“天府尹。”

雲鞏見此人,麵色稍有緩和,他隻問道:“災民情況如何。”

劉滔擺擺頭,誠實答道:“回天府尹的話,災民情況……不太好。”

雲鞏沉著臉,頗有幾分雲老相公的模樣,“前因後果呢,給我講講。”

劉滔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整理了一下語言,他沒有太多文化,是走武官出身,隻能儘量做到讓言語簡潔一些。

他道:“災民中有個喚做劉大雄之人,生得人高馬大,小的叫了四個院差才將他摁住——他就是帶頭鬨事第一人,另一個叫做陳四寶的,竟傷了小的的下屬,將刀搶走了。小的遵循府尹你的指示,沒敢抓人,也沒敢傷人。”

“什麼時候起的事?”

他一拍腦袋,暗惱自己如何隻說了帶頭鬨事的人。

“三盞茶前,熬好的米粥發放完全,他們帶頭鬨事之人,便大喊:吃飽了,為什麼不放我們進城門,是想凍死各個縣的百姓嗎?還將此事扯上了老相公。”

劉滔小心翼翼的瞧了雲鞏臉色,見並無異樣,才繼續說道:“那些人說要不是老相公讓陛下祈讓瑞雪,這雪也不可能下得如此之大。又扯到天府尹您的頭上,說您不重視各縣百姓,派來的一個狗官,熬粥連米都不願意多加。”

這算是劉滔努力美化的言語,原話粗鄙不堪入耳。

金成器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繞是他反應慢整拍,他也總算是明白了這是一汪渾水。

他自己輕信於人跟著摸了進去,可能一不小心祖宗都要被抄了。

他恨不得立馬暈倒在這雪地裡,然後便能找個理由,尋個借口,離開這紛擾是非之地。

可是他不能暈。

現時現刻,他隻想摘了這烏紗帽,保他這項上頭顱。

他忽地給雲鞏跪下了,膝蓋砸進雪地裡,他磕頭道:“天府尹,求您救救下官,下官給你磕頭了,您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

劉滔見金成器這樣,暗暗咂舌。

雲鞏自是不喜歡這等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小人,也不想成為他再生父母,皺著眉,揮手讓劉滔將人扶起來。

寒風灌進雲鞏袖口之聲,對於金成器來說,便是這雪地裡最好聽的聲音。他知雲府人的秉性,讓人將自己扶起,想是此事解決了,就算是按律法條例處理他,他也能接受,總比掉腦袋的強。

*

蘇以言向雲澤行禮前,觀察眾人反應,隱隱猜到,這人便就是蕭家用以攔車的借口。對此人的觀感瞬間變得極差,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好好一個郎君不做,竟成了家裡第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還是彆人口中所說,欠錢不還之人,怕是在外賭局沒少參和。

她敷衍的向雲澤福了個禮,聲音有點冷,“六表哥。”

雲澤自是感覺不出她的態度來,隻以為這是個性情冷漠的表妹罷了,他暗自打量著蘇以言的穿著打扮之差,卻難掩那一份如雪般的姿色。

真是動人。

他一直跟房裡丫頭小廝一起廝混,自是不知道表妹竟然來了,他也向蘇以言行了禮。

蘇以言連一分眼色都沒有施舍給他,卻擋不住那肆無忌憚之人放肆的眼神,她不敢發起脾氣,當即臉色發冷。

幸而雲鶴及時開口道,“六哥,好久不見。”

雲鶴從雲澤進廳後,便留意到了他,自然是察覺到了雲澤的眼神,那是絲毫不純的眼神。

家裡祖訓之類的對兒孫婚事門第並無特彆要求,想必雲澤是對這表妹起了心思。

他及時幫蘇以言解了圍。

他眼神匆匆掃過蘇以言,見人甜甜地對著他笑,他心裡忽然閃過一絲慌亂,耳朵一紅,隨即便將視線轉移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