鑠金 娘子略見雲家無賴,府尹智鬥金姓……(1 / 2)

九枝燈 除卻天邊月 4066 字 10個月前

蘇以言就這樣伴著老相公走到了正廳,正廳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她順著目光掃過去,發現盯著她看的人大概有四十歲,穿著對領鑲黑邊飾錦袍,配白裳,正在聽著旁邊人講話,視線卻落在她身上。

她覺得萬分眼熟,從腦海裡扒拉出回憶,在以前還小時,蘇家辦席時見過,是她的姨父——雲家二官人。

廳內人,見老相公和老夫人到來,都起身行禮。

她也隨著謝氏前去認了不少人,二房的三位表哥她都記得,有兩個已經成家。還有一個是在十八歲時外去遊曆,不小心墜入江河而英年早逝。

雲家喪事沒有大辦,他們蘇家得到消息後,也隻有父親前來吊唁。

老夫人叫她坐於她身邊上,周圍外姑們也將她推向那個位置,承了老夫人這份喜愛,蘇以言也就沒有推脫,坐下了。

遠有一個年齡與雲鶴相仿之人匆匆趕來,蘇以言見他不僅長相不及雲鶴,儀態等到處都是錯處。

她心裡閃過這個念頭,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怎拿旁人和隻見過一麵的七表兄做比較了。

那人穿著甚是浮誇,頭上戴紗羅一字巾,上穿大紅色圖花紋錦袍,腰係皂絲絛,左右兩邊各掛一塊玉牌,下著抹綠靴。

雲澤步伐邁得極大,身上香囊,荷包,玉牌竟纏在了一起。

他走進廳內,三房陳氏忙起身去迎他,他見周圍人皆矚目於他,將陳氏推回椅子上坐下。

他總算是沒有忘記長幼秩序,先是拜見了祖父祖母,才對陳氏等行了禮。

陳氏見不得他兒低頭,連忙站起身將其扶著,用錦帕幫他擦著因為走得急而沁出的汗,輕聲細語道:“我的兒啊,去哪兒了?”

她這幅慈母之態,落在雲介眼裡,不過是故作這幅惺惺作態之模樣。

雲澤回了陳氏兩句,便走向哥哥們,他看向雲介,拱了手,嬉皮笑臉:“四哥。”

雲介也起身,溫和道:“六郎。”

雲介後接到蘇以言這次,還沒開口,雲勝雲飛一唱一和地將一切都告訴了他,誰家郎君,因為何事,堵了府上的車。

因都結在他這同父異母的弟弟身上。

老相公見除了大官人以外的人均一到齊,吩咐道:“開宴吧。”

雲大官人沒帶人便策馬奔騰到了開遠門外,守門小吏見紫服,搓了搓手,哈著氣殷勤開了城門。

他將馬和馬鞭交給小吏,大步出了城門。

城外一片混亂,互相推搡著,向門口擠來,院差們都抽出了刀,厲聲喝著。

剛出門他便聽見,人群裡有尖厲的聲音傳出,“踩死人了。”

金成器也沒有再瀟灑地坐在棚子裡,他被人群擠得帽沿都歪了,衣衫被人拉破了,踉踉蹌蹌。旁邊的小廝院差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人都是頹的。

順天門已經被災民團團圍住,他在院差小廝的護衛下,往開遠門這邊行來,試圖想進城門。

金成器還在接受旁邊小廝的討好,抬眼隻瞧見一個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霎時麵灰如土色,眼瞪如銅鈴,心跳如擂鼓,股抖如風搖,他忙推開身邊小廝,跌跌撞撞的奔向雲大官人。

雲鞏立在原地,負手看向他。

金成器整理了一下帽子,用隨風擺動的綠袍袖子擦了擦汗,自認合適時,向雲鞏行禮。

“天府尹。”

雲鞏橫眼掃過,縱觀所有。自是早就瞧見了此獐頭鼠目之人,他耳聞金成器對他行禮,也像是沒聽見似的,並不搭理他。

金成器不敢抬身,他這趟走得毫無道理,也沒有給天府尹報告。

沒得到雲鞏的回話,他剛擦乾的汗又開始往下落,他埋著頭,驚覺掉落的這滴汗竟砸進雪裡,砸出了個小雪窩。

他隻能假裝對方看不見自己,緩緩拉起袖子,將額上才流出的汗珠兒擦乾。

一陣朔風吹過,風中雪花如灑鹽般紛揚,他緊了脖子,忽地感知到背後一涼,竟是被雲鞏嚇出的冷汗浸透了衣袍。

陪在金成器身邊上的院差一見主心骨來了,小跑著去找了頭兒劉滔。

劉滔聽聞天府尹前來,正在開遠門外,喜得步伐都亂了幾分,他心中歡欣過甚。

天府尹親自來了,他自個兒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一半。

他囑咐了院差們,快步前往開遠門,遠遠便見,金成器竟然還保持著向天府尹行禮的姿態。

雲鞏見金成器被嚇得兩股戰戰,淡漠的施舍了一個眼神給他,“嗯。”

金成器見天府尹應了,才緩緩起身,討好問道:“天府尹病可痊愈?怎來了這醃臢之地?來人,去將棚子搭到這裡來。”

他使喚起人倒是很順手,雲鞏未能發話,自然也沒人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