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從雲朵裡一點點挪出來時,許慕晴和風潯兩人正在城門口麵麵相覷。
為了安撫李大爺,村正拎了風潯過來和許慕晴一起。
“你不跑?”許慕晴抬眼看著被時光雕刻了多年的城門。
風潯是想跑的,他能不想麼?但賀辭,對就是個惡鬼,又給他塞了個小藥丸。現在他還記得陰影下的那雙眼是怎樣的可怖。“若是明日日落前不回來,就找個喜歡的地吧。”
已經被村中的兩個惡鬼給折磨的無話可說的風潯,默默跟在旁邊老實做個掛件。
深夜的十方城仿佛一張巨獸口,靜謐中隱約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走在正路側邊,良好的視力讓許慕晴從毫無人氣的街道裡感受到了這裡曾經的繁華。越過店門口的攤子時,甚至都能想到之前這裡的店家是如何招呼客人的。
破敗的燈籠在夜風中嘩嘩作響,像是回應這鎖魂般的聲音,一聲隱約的慘叫從後麵的民居傳來。
兩人自覺停住腳步,斷斷續續的慘叫聲很快就沉默在夜色裡。確定了方位,許慕晴撐住一個破敗的車架沿著後麵的小道飛奔。
身後的風潯越跟越心驚,之前教她手法的時候隻是覺得許慕晴身法可以,沒想到自己幾乎要用儘全力才能跟的上。
小院中的槐樹在盛夏裡長得繁茂,幾間房屋都沒有聲響,好像之前聽到的慘叫是個錯覺。
屏息跟在一旁的風潯一時間竟然也生出了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想法。前方的許慕晴沿著房簷下緩步走著,直到一間房門前。
打了個手勢之後,許慕晴破門而入。
沒有參加過訓練的風潯根本沒有領會許慕晴的意思,隻是順著直覺守在了門口。
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屋子裡幾雙眼睛看了過來,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石楠花的味道讓她有一瞬間的作嘔。
對方行動很快,幾乎在許慕晴踹門而入後的幾息間就撲了過來。內心的厭惡讓她下手又快又狠。
風潯聽著裡麵乒鈴乓啷的聲響,越發的警覺起來,直到裡麵沒了聲響才小心地挪了進去。
“額。”看著地上抽搐的男子,許慕晴想的沒太大毛病,就是對象性彆出了點岔子。
她以為裡麵是幾個男的在強迫一個女子,打完了才發現被強迫的也是個男子。常年混跡在黑夜裡的風潯倒是沒有夜盲症,借著月色看了現場之後很是淡定。
慶國之前還是雲瀾國的時候,國君就崇尚逍遙道,不過這個逍遙道不是那麼的正經。主要體現為在一些事情上葷素不忌。
到慶國建立之後,這種風氣其實一直存在,不過被人們冠上了更加風雅的名頭,契兄弟這事已經成為了心照不宣的事情。
她的兩個老師在給她講曆史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講過這些。許慕晴壓下心裡的不適,大概查看了一下。
“這人?”風潯看著還在抽搐的男子,突然想到賀辭的眼神,飛快地擋在了男子前麵。這要是讓賀辭知道,怕是能直接給他毒啞了!
被擋住了之後,許慕晴沉默了一會兒:“給他個痛快吧。”這裡的醫術救不了了。
站在月光下的許慕晴負手看著月亮,風潯處理完之後走了出來,感受到眼前人不好的情緒更加不敢出聲了。
兩人一晚沒有休息,直到第二天中午,已經將十方城幾乎摸了個遍。
“活人還是挺多的。但……”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風潯砸吧了下嘴。
十方城的情況可以說又好又不好,好在裡麵確實還有不少人,但這幫人裡大多都不是什麼善茬。
“走吧。”白天的十方城更加的熱鬨,時不時就有爭鬥發生,偶爾會有濃煙從某處冒出。
回到駐地的許慕晴將情況梳理了一下,城裡肯定還有藏著的百姓,但更多的還是趁亂為非作歹的人。
不過這些宵小他們還能處理的了,趁著夏日白天長,一行人決定今天就入城。
浩蕩的車隊駛進城門之後,無數隱藏在暗中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走在一旁的許慕晴感受到的更多,這幫人似乎在無形之中達成了協議,短暫地團結了起來。
慶國之前是沒有縣令的,城主掌控著全城也承擔著現在縣令的職責。慶國建立之後,舊的城主府被保留下來的就成為了縣令辦公的地方,新建的城裡才有正經的縣衙。
推開城主府的大門,院子裡雜亂無章,顯然已經被洗劫了很多次,有些房間的房頂都破了個大洞,碎裂的瓦片散落在各地。
小隊清查了一下城主府,裡麵居然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