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晴這一覺睡到了晌午還不見起,趙二丫卻守在門外誰都不讓進。
小丫頭昨晚草草裹了個毯子,貓在許慕晴的門口睡了一夜,現在頂著微微發青的眼圈,手握著劍柄正在和賀辭等人對峙。
“讓開。”賀辭雖然平時被許慕晴氣的額頭跳,現在人睡了這麼久不見起,彆說許蘭芷就是幾個嬸子都察覺出了不對。
門口的趙二丫抽條後身高長得快,但看起來還是瘦弱的很,握著劍柄的手緊了又緊,眼前的是她的長輩,她的先生,還有她的母親。
但身後是救了她兩次的許姐姐。
李大爺從人群中出來的時候,趙二丫咽了咽口水,手心裡全是汗。
看著這個小弟子,李大爺是欣慰的,趙二丫總是帶著一股蜷縮之意,就像是花苞綻放前,整個人都謹小慎微。
現在倒是有了幾分樣子,欣慰歸欣慰,李大爺負著手走到前麵的時候,趙二丫背後的冷汗一層一層地冒出。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你師姐現在的重要性。”
看著往前又走了兩步的老師,趙二丫知道自己退伍可退,反倒是不怕了。“許姐姐昨晚累到了,今日睡晚些又如何?”
這個推脫了一早上的說辭顯然已經不能說服眾人,“那就讓我們進去看看,看看而已。”王嬸走到李大爺旁邊,軟了態度:“我一個人進去可好?”
趙二丫咬著牙冠搖了搖頭,“昨晚許姐姐說了,不讓任何人進去。”
想著昨晚看到的情景,趙二丫摒棄了所有的念頭,她現在不管前麵站的是誰,除非她死,否則絕不讓人踏進這小屋一步。
“說起來,你至今都沒有大名。是等你許姐姐給你起麼?既然這麼看重她,我們做長輩的進去看看又如何?”這大概是賀辭少有的溫柔語氣,但話音一轉,“若是你現在死去,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豈不是隻能以趙二丫之名立碑。”
趙嬸子一把抓住了旁邊周嬸的胳膊,這話誰都聽得懂,但那是她女兒啊!
還不等趙嬸著急,她的好女兒卻拔劍出鞘,還帶著一點幼音的嗓子說道:“先生,你先前說許姐姐重要。若許姐姐如此重要,為何不遵循她的意願。而是在門口強逼於我?”
“還是說先生,僅僅是嘴上說說,實際上並未將許姐姐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垂眼看了看劍尖,趙二丫從未如此的清醒過,“先生。二丫受教於先生多年。對先生還是有些了解的。我信先生所說許姐姐重要,但一葉障目的難道不是先生?”
被如此小的人兒說教,賀辭先是憤怒地捏緊了手裡的石球,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嗤,你許姐姐怕是都沒有想到這層,你倒是著急。”
氣笑的賀辭不得不承認,這小丫頭說的對。他們和許慕晴現在可以說是心照不宣,但此時此刻這十方城裡,有些東西是要定下來了。
“你很好。以後跟著你許姐姐一起來上課。”說完之後賀辭理了理前襟笑著看了趙二丫一眼,揮袖走了。
這賀辭一走,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門口拎著劍的趙二丫,隻能散了。
趙嬸今天受的驚嚇比昨天還大,一直拖到最後,走的時候給了趙二丫一個“慈善”的眼神。
現在剩下的隻有李大爺,但趙二丫不敢鬆懈,“行了。”李大爺有些嫌棄地道:“站著不累啊。昨晚沒睡好吧?坐下憩一會吧。沒人會再來了。”
李大爺說完後和一直站在遠處的村正並肩往正屋而去,今天要做的事情還多呢。
精神力暴走了一晚上的許慕晴醒來的時候已經未時,揉著酸痛的脖子推門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坐在門口的趙二丫蹭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