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道屬下們之間的暗潮,許慕晴正在一處農田邊搗鼓農家肥。
作為許慕晴的親信,錢二臉上綁著布巾正在翻著一堆糞便。旁邊的人正按她的要求將秸稈切成合適的大小。
將浸濕的秸稈一層一層鋪好,再鋪一層糞便撒上細土,怕城裡通風不好中間插著幾束草把通氣,一層一層鋪成圓錐狀。
農家肥要注意溫度,沒有溫度計隻能靠人來判斷。
第一次上手,許慕晴嚴格按照筆記上寫的一步步來,連續三天回去都渾身帶著味。
為了確保肥料能用,許慕晴在城裡找了六個老農過來幫忙。
“不行的,會燒苗。”
“是的呀,而且這些醃臢物真的要放去田裡麼?”
老農們各自抒發著自己的意見,總之就是,這麼搞不行。
許慕晴不排斥有人提出意見,但她更加願意去嘗試新的東西,便道:“按我說的做就是。”
老農們不情不願地看管著肥堆,就在許慕晴以為這不過是個插曲的時候。
城裡的風言風語反而越發多,葉之洲就算是覺得許慕晴有些離經叛道也覺得沒有百姓們說的那麼嚴重。
“哦呦,不過及笄的丫頭,懂什麼的啦。”
“要是把田毀了,明年春耕可怎麼辦,要我說女人就老實在家相夫教子,少出來招人笑話。”
“聽說了麼?她還在地裡種了東西,這都秋天了,這麼種下去,明年那地還能得幾綹糧食。”
“她是城主,怕不是……”幾個八卦的人互相換了個都懂的眼神。
本以為就是堆肥的事情,卻沒想到幾天後城裡中流傳她起了她的緋聞,緋聞對象是賀辭。
許慕晴:就離譜!
看著許蘭芷那彆有深意的眼神,許慕晴默默垂下了眼,她讓人們跳操是為了縮短體質差異,但往往對女性惡意最大的還是女性。
這簡直是她不能理解的範圍,實在不能明白造謠者到底圖什麼?
而她更多的是感受到了來自同性的惡意。
【她們是不是有病?】
【賀辭是許蘭芷的,你就是給首席八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啊。笑死我算了。】
【為什麼她們不感恩,我不理解。】
其實也不是說不能理解,在一些人眼裡許慕晴不過是比之前的那些惡人更大的“惡人”罷了。
既如此,那她就當這個惡人,看著查到的謠言源頭的名單,第二天一早,趕在上工前許慕晴拎著劍帶著小隊就去了。
造謠她的人並不是分去硬性做活的那波,而是分到了院子的人。
站在門口的許慕晴打了個手勢,小隊飛快地將幾個小院圍住。不僅如此,剩下的小隊去挨家挨戶地敲門,其他分到院子的人拉了過來。
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的人們一臉蒙圈地被兵士圈在街上,一個個臉色煞白。未知的恐懼讓他們噤若寒蟬。
等大概二百人都到了之後,許慕晴才踹開門將裡麵的人揪了出來。
裡麵早就慌的不行的婦人甚至半路上就嚇尿了,看到外麵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的人後,婦人更是連動都不敢動。
一個老大爺被推了進去,正是當初許慕晴讓人找來的老農之一。
老大爺大口喘著氣,咚咚地給許慕晴磕頭,聲淚俱下道:“是草民無知,頂撞城主。求城主開恩啊。”
這話聽在周圍的人耳裡,就是許慕晴自己找人去的然後聽不進去話,反手過來找人晦氣。
鬆了鬆脖子的許慕晴用劍鞘老人拍開,走到婦人麵前朗聲道:“你父親四處說我糟蹋田地,你到處嚼舌說我位置得來不正。”
“你可曾親眼看到?又或者你可有證據?”
婦人不知道怎麼查到她的,現在自然是不認的,顫顫巍巍地道:“你不過及笄,若不是乾了……那等事情,他們怎麼會聽命與你。”
刷,許慕晴出劍很快,那婦人隻覺得亮光一閃,頭上就突然涼了起來。
再一看,地上那一團黑色的頭發,不正是自己早上剛梳的發髻,上麵還有一根眼熟的木簪。
“啊啊啊啊啊啊!”
摸到自己頭上紮手的發根,婦人尖叫了起來,被吵到耳朵的許慕晴反手就將劍尖懟在了婦人喉嚨前。
“嗝~”
突然停下尖叫的婦人打了個嗝,看著眼前鋒利的劍才意識到對方能收拾了城裡其他人,做上城主的位置自然是有道理的。
她當初怎麼就被蒙了心,覺得女子掌權心裡不舒服呢?
“城主,她所做的和我無關啊,都是她一人所為,草民並不知情啊。”老農突然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對著女兒就是一頓踹。
邊踹邊罵:“你個死了丈夫的寡婦,不管好自己,是想連你老子一起害死麼?”
許慕晴再次用劍鞘拍開老頭道:“沒你的事。”
“我再問你,我如何得到這城主之位的?”
想咽唾沫又不敢動的婦人努力保持著脖子不動道:“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理由,婦人抖著嗓子道:“不知道。”
收劍負於身後的許慕晴神色淡淡地問:“那為何這麼說?”
沒了劍,婦人連忙咽著口水道:“是父親說,城主糟蹋田地,將來不得好死。所以草民才……才那麼說的。”
目光齊齊轉向了老農,被出賣的老農眼神飄忽不定,弱弱地道:“草民也就是,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
負於身後的劍再次被拿到身前,跪在地上的老農看著許慕晴在那裡挽劍花,一點點往後挪著。
“我想你們忘了,現在十方城是我的,地是我的,人也是我的。給誰不給誰,做什麼不做什麼,你們沒有資格置喙。”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