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懂字問的聲大,不僅老農,連帶周圍被迫圍觀的人也紛紛附和道:“懂,懂。”
“罰你們去做活,可有意見?”
跪著的父女倆哪裡敢有什麼意見,忙不迭地點頭,隻要能撿條命就行。
一共五個造謠的人,其中三個是添油加醋的,許慕晴一視同仁,全部削了頭發,其中一個出言不遜被她打斷了腿。
這個時代頭發雖然不能和命比,但也十分的重要。
小隊每次都會換人過來圍觀,等五個人全部處理完,十方城裡所有的人一個不落地全都圍觀了一次。
一時間城裡的生活有秩序了許多,讓排隊就排隊,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而堆肥的事情她也沒有放下,留下的老農更不敢說什麼,在秋日高溫下,第一批堆肥成功做了出來。
許慕晴到了之後,看管的老農趕忙捧起了一把土:“您看,鬆軟,沒有太大味道,有些潮氣在。”
老農用他僅有的詞彙形容這手裡的黑土,跟著一起來的婢女看到許慕晴也要去抓一捧的時候,麵色糾結地低下了頭。
她可是知道這兩堆東西是用什麼做的,也知道是城主研究的給地裡增加肥力的東西,但你讓她捧一捧她是不願意的。
拿過一根木棍,許慕晴查看了下兩堆肥料,大致和蘇素說的差不多。
為了以防萬一,許慕晴在菜地裡選了個小角落,用肥料混合著泥土稀釋後鋪了一層,
距離種植種子已經兩個月,白菜在草杆的輔助下基本都包心成功,其實現在已經可以收了,但小卡片上說出苗後六十天,還能有個十來天,許慕晴決定看一看有肥和沒肥的區彆。
一半老農被分配著繼續看著堆肥,蓋好土小心雨水。另一半來記錄施肥與不施肥的白菜區彆。
等白菜和蘿卜收獲的時候,老農一臉震驚地給她彙報,施了肥的菜要長的更好一些。
不過這肥料到的實在晚,實際上也隻用了十幾天,如果早早在地裡施肥,說不定還能長得更好。
為了不讓剩下堆肥浪費,許慕晴讓人直接將種過菜的幾畝地全部混合堆肥深耕了一遍。
堆肥有用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尤其是許慕晴選來種菜的地就在城內,菜長的更綠更好是明眼都能看到的。
雖然在許慕晴眼裡這效果也就一般,但在百姓眼裡這就不一樣了,能增加肥力還不燒田,簡直就是寶貝好麼?
之前還在背後偷偷說許慕晴玩的都是醃臢物的人,恨不得將家裡的糞便都收起來。
然後發現,自己不會弄。
許慕晴並沒有第一時間說出堆肥的辦法,但也說明了現在暫時不急,春耕前她可以帶著大家一起堆。
堆肥的使用是有時效性的,現在沒有必要浪費精力。
“城主居然願意帶著我們一起?”
“那是不是以後我們的田裡也能用到了?”
“用什麼用,現在我們沒有田好吧。”
這才反應過來,之前許慕晴說過,地是她的,人也是她的。他們手裡實際上是沒有田的,這讓他們十分的頹喪。
也更加憤恨當初瞎胡說的人,要不是他們,城主未必會這麼強勢。
而被稱之為強勢的許慕晴,過了幾天便宣布,隻要在城裡老實聽話,來年春天她會重新分田地給他們。
這一下如同巨石投入水中,為了得到地,一個個爭前恐後地去接任務,生怕做的少了將來分的地少了。
“城主,最近城外的流民又增加了。”錢二撓著頭很是無奈,這些流民雖然闖不進來,但也給守城門增加了壓力。
烏央國在翠山處受阻,倒不是烏央國不能打,而是被翠山腳下的汾河給攔住了。
汾河上遊應該是連續下雨,導致翠山部分的汾河水位線大漲,河水湍急,而要打四明城必須要過汾河。
烏央國的軍隊已經在河邊等了多日,非但沒等到河水回落反而愈發湍急。
“風潯。你領一小隊人扮做流民去打探一下,看看汾河的情況。”
突然被喊出來的風潯,下意識地看了賀辭一眼。坐在一側把玩著石球的男人微微轉頭看了他一眼。
咽了咽唾沫,風潯抱拳:“諾。”他不答應怕是活不過明天,他答應了怕是少不了小藥丸。被迫上車的風潯這一刻徹底擺爛了,就這麼著吧,反正許慕晴,哦不,主公不會餓到他,在哪苟著不是苟著?
日常會散後,幾個核心人物坐在許蘭芷的小院裡聊天,這些日子他們基本沒有提過太多意見,就連許慕晴之前處理流言時也沒有出麵。
端著茶的謝嘉有些感慨,“以前不覺得,現在看來城主是個強勢脾氣。”
“這有何不好?”王嬸從小爐子上拎過陶壺,“越亂的時候,這種脾性越好收拾局麵。”
尤其對於沒有讀過書的平頭百姓來說,強製執行很多時候更加容易接受,他們早就習慣了這種方式。
“不過有時她的想法,還是讓人捉摸不透。”周嬸子接過壺給許蘭芷沏茶。
捧著茶的許蘭芷知道今天這幫人來她院子的意圖,吹了吹茶水,“開弓沒有回頭箭,我這人實心眼,一條路走到黑,就是粉身碎骨也無悔。”
小院裡氛圍在許蘭芷話落後沉寂了許久,“也是,都到這一步了何苦想太多。”謝嘉端著杯子,示意周嬸再給他添點。
“有件事。”賀辭突然開口讓一桌子的人都看了過來,“城主的奇異之處,諸位應知如何做。”
都是人精,不論是許慕晴找到的土豆還是拿出的種子,單說剛到安寧村的種種,都說明她的與眾不同。
全部的眼神都集中在了葉之洲身上,被拉來開小會的葉之洲抿了抿唇,“看我作甚,我瞎的很。”
他要是不瞎,能走到這一步?內心問候了賀辭全家的葉之洲看著桌邊人滿意的眼神,正經了起來,“遠山雖不知各位目的,但依遠山所觀,城主氣量宏大,從不於仆人為難。眼界想法也非常人所及,若有人好好輔佐,未必不能成大事。”
“但,現在城中諸事繁多,城主課業雖沒落下,可遠遠不夠。”葉之洲這話是真心實意的,不論這幫人如何坑他,就現在的情況來說,許慕晴缺人,特彆缺。
“今日,辭便寫信,還勞煩遠山的護衛們送一下。”賀辭也是第一次這麼鄭重地和葉之洲說話,讓葉之洲有一瞬間的不自在。
李大爺盯著桌上解下的劍也沉沉道:“老夫也有些好友,也勞煩遠山了。”
當晚葉之洲就收了一堆布帛,看著自己送出去的布帛封好又送回來,葉之洲心裡說不出的複雜,就連一向不表達意見的周嬸也問他要了一份布帛,現在正擺在他麵前。
卷好的布帛上用專用的布條寫著地址,從西邊荒地到深山老林應有儘有。
也不知這些出去,會有多少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