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雲城卻絲毫沒有入秋的痕跡。
容晚躲在咖啡店的陰影裡,第五次看向不遠處的一對男女,長歎一口氣。
男的背對著她,不知道什麼模樣。
女的妝容精致,媚眼紅唇,靠近她的那一側的桌邊擺了一隻搶眼的包包。
愛馬仕Birkin珍珠灰,霧麵鱷魚皮。
容晚再次長歎一口氣,那隻包包是她一個月之前租出去的。
這隻包原本兩天前就到期了,沒想到租戶小姐姐一反常態的要求多租兩天,微信上直接給她轉了小一千塊。
容晚本來是不願意的,可她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兩人約了下午三點在咖啡廳見麵,容晚睡了個懶覺,坐地鐵過來收回包包。
容晚一邊神遊一邊戳手機,回神時低頭一看,繪畫軟件的畫布上已經勾勒出一個人影。
寬肩窄腰,懶洋洋地靠坐在座椅上。
糟糕,是租戶姐姐的對象。
不過真帥啊,光看背影就知道是個大帥哥。
要是……
不能想不能想!
容晚捂著臉刪掉畫布。
而那桌男女終於有了動靜。
容晚耐心地又等了幾分鐘,租戶小姐姐給她發了個OK的表情,她才站起身。
那個男人還坐在那裡,容晚路過的時候悄悄地偷看了一眼。
眉目低垂,俊美的仿佛石膏像。
容晚想再偷看一眼時被他襯衫領口彆著的墨鏡反光閃了下眼睛。
……很好,男人,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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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揉揉眼睛,快步走出咖啡廳。
小姐姐就等在隔壁的奶茶店前,見了容晚還好脾氣地和她道歉。
容晚當麵檢查了一遍包包,確認完好無損後把押金轉回給她。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包,側裡幽幽傳來一道男聲:“你們在做什麼?”
容晚下意識回頭,再一次被熟悉的墨鏡反光閃了一下眼睛。
容晚:“嘶——!”
小姐姐驚慌失措:“晏少——!”
下一秒容晚就被推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前一撲。
張揚又肆意的馥奇香味即刻將她包裹。
“這是我妹妹,哈哈,你們先聊會兒,我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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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跟在男人身後,一步一步挪回咖啡廳。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她,容晚,縱橫租包界六百六十三天零十五個小時,竟然被迫翻車了!
對麵的帥哥施施然坐下,隨意將鼻梁上架著的墨鏡摘下來往桌上一扔,也沒說話,就這麼翹著二郎腿盯著容晚看。
好家夥,這墨鏡腿,墨鏡邊上還嵌了幾塊切割過的鑽石!怪不得閃了她兩回!
這男人,多少有點騷的。
容晚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內個,帥哥……我是她妹妹,看姐姐包好看想借來背著玩玩……”
帥哥從嗓子裡哼出一聲氣音:“是嗎?我是她表哥,怎麼沒見過你這個妹妹?”
他說話帶了點京腔,妹妹兩個字咬得莫名纏綿悱惻。
容晚試圖垂死掙紮:“哈哈,遠房表妹,哥哥你沒見過也很正常。”
帥哥微微挑眉,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個多少錢一個月?”
容晚:“!!!我乾的是正經買賣啊哥?”
帥哥無語了,指了指桌邊上的包:“Birkin,多少錢一個月?”
“哦哦……”容晚拍拍胸口:“三千五一個月,押一付一——”
她說一半反應過來,瞪圓一雙杏眼:“你怎麼知道——!”
帥哥懶洋洋地用手撐著臉,修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容晚意會。
感覺好像被他嘲諷了。
可是他太帥了,也不是不能忍吧?
容晚鼓了鼓腮幫子,肚子卻在這時發出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聲音,她一下子漲紅小臉。
帥哥揮手示意服務生,又推來一張菜單:“這家店的馬卡龍還可以,嘗嘗?“
容晚低頭看了一眼價格,斬釘截鐵:“那我要兩份,草莓味!”
服務生點頭應下,帥哥掏出手機掃碼付款——就連手機殼邊上都零星墜著幾顆碎鑽。
再加上他的鑲鑽墨鏡,不會是京城挖鑽石的吧?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容晚默默打量他。
十月的雲城氣溫還沒降,他隻穿了件黑襯衫,越發顯得他肩寬腰窄。
容晚在心裡打小算盤,美術生的眼光絕不會差,這胸圍少說也得有100cm吧?
再配上這人起碼185+的身高,斯哈斯哈!
這胸,這腰,這手臂,要是能來給她當模特……
“口水擦一下,妹妹。”
容晚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嘴邊,什麼也沒摸到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可惡!臭男人,這就是你吸引本小姐的花招嗎!
還好服務生這時端上兩盤馬卡龍,容晚火速叉起一塊兒。
不得不說,甜而不膩,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吃。一分錢一分貨,不愧是一百一份的鑲鑽馬卡龍。
帥哥心情很不錯地笑了一聲,問道:“怎麼想著租包?女孩子不都挺寶貝自己的包包嗎?”
容晚輕輕嗓:“她,雲城第一名媛,隻可惜家族沒落,流落街頭。身上隻剩下首飾包包,隻能靠出租這些勉強度日。”
帥哥沉默了。
容晚想了想,補充道:“還好天不絕人之路,在她最窮困潦倒之際,遇到了一個穿獅子襯衫戴鑽石墨鏡的男人,呃……”
帥哥很上道:“我叫晏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