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晴點頭，一臉理所當然：“那當然啦。我們官宦人家，男子在朝廷效力拚搏，女子除了打理後宅，還要與其他官家夫人小姐打交道，如此在關鍵時刻，也許能起到作用。”
“雖然這麼說有點勢利，可大家人人如此。比如我和林小姐交好，如果林禦史得知什麼消息對我家不利，或許會告知林小姐，然後我也會知道。”
“她對我如此，我對她也是這般。當然前提是我和她合得來，那些囂張跋扈趾高氣揚的人，我也不喜歡親近。”韓晴道。
“……”江凝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本就是小地方來的，與京城達官貴族無一分交情。
她又長年靜養，不擅與人打交道。
看來這個世子夫人的頭銜，她得儘快擺脫。
“小晴妹妹，你真厲害，我怕我做不好。”江凝擔憂。
韓晴拉住江凝的手：“大嫂彆怕，我會幫你的。你入了侯府，咱們就是一家人。你慢慢學，慢慢看，時間久了就會了。”
“……”可江凝覺得，這不是時間久的問題。
人情往來，要學肯定學得會。
虛以委蛇，要演也可以演得像。
可是，她其實並不想。
……
不多時，她們就到了林府。
林父乃監察禦史，最重視清譽，平時結交官員格外慎重，對兒女也是如此要求。要求他們慎重擇友。
故而今日來林府為林蘭兒慶生的人不多，隻有六七名少女。
林蘭兒親自來迎。
韓晴為兩人引薦。
林蘭兒立即笑著說：“那我就叫你凝姐姐吧，快進來吧，其他人都到了。”
林蘭兒帶著兩人去了自己的小院，院子裡有五六個女子，年紀相仿。
今日春光明媚，日頭暖和，林蘭兒命人在院中擺置桌椅，讓大家在院子裡煮茶吃鮮果點心。
韓晴帶著江凝，與幾位小姐夫人見禮。
眾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回禮。隨後江凝坐下，安安靜靜喝茶，聽韓晴幾人說笑。
韓晴她們說的都是關於哪家鋪子出了新的胭脂，又哪家鋪子新做的裙子好看之類的。
都是一些女兒家喜歡的東西，江凝雖然不熱衷於此，但也跟著聽了一耳朵。
她喝茶都隻敢輕抿一下。
這樣即可以通過喝茶緩解她的緊張不安，也不會喝太多想解手。
……
幾個小姐說了一會兒，見時辰還早，便提議玩遊戲。
有人提議：“不如我們每人獻藝，為蘭兒慶生。或作詩一首，過彈奏一曲，都可以。”
江凝立即一顆心懸起：什麼，還要獻藝？
不管是作詩還是彈琴，她都隻略知皮毛，登不得台麵的！
幸好這時另一位姑娘道：“得了吧，大家一塊兒來玩，又不是要出風頭，何必為難人，蘭兒，你說呢。”
林蘭兒點頭：“對對，開心最重要。我們來投壺吧。誰贏了我送個好東西給她。”
“行，就聽壽星的。”眾女讚同。
很快，侍女擺置好銅壺。幾個女子依次投壺。
就在這時，有侍女匆匆來報：“小姐，新城公主來了！”
眾人微愣：“她來做什麼？”
林蘭兒閨中好友隻有她們幾人，和新城公主並不相熟。
韓晴卻看了江凝一眼，有些擔心。
江凝低頭，悄悄站到角落，想把自己藏起來。
很快，新城公主來了。
眾人行禮，新城目光一掃，立即看到了站在後麵的江凝。
她今日去舅舅家，聽表姐說今日林蘭兒生辰，韓晴一定會慶賀。
而韓晴或許會帶上她的新嫂子！
新城公主便忍不住來看看，果然江凝也在。
“你們在玩投壺啊，韓少夫人，我來與你比試一二。”
新城目光直接看向江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顯然，她是衝著江凝而來，且絲毫不打算遮掩。
眾人齊齊看向江凝。
江凝手心握緊，一顆心提了起來。
該來的，躲不掉。
韓奕為了逃避娶公主與她成親，而新城公主視她為仇敵。
江凝很想告訴公主：你找錯人了。
可她不敢。
“回稟公主，我不太會投壺……”
“隻是玩玩而已，會不會有什麼關係？除非……你瞧不起本公主，不想跟我比！”新城立即打斷江凝。
“公主，我來跟你比！”韓晴出聲，今日是她把大嫂帶出來的，不能讓大嫂受辱。
“韓晴，你去一邊待著，我不想跟你比。”新城公主態度強硬。
沒辦法，江凝隻能硬著頭皮上。
“規矩很簡單，一人三支箭，中多者為勝。”
江凝點頭：“公主您先請。”
新城沒客氣，一口氣投了三支箭，全部中壺耳。
眾人稱讚。
雖然她們有點同情江凝，可沒辦法，誰讓新城是公主，母妃還是陛下最寵的貴妃呢。
新城看向江凝：“該你了。”
江凝接過侍女的三支箭，眾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緊張之下，手上微微發抖。
新城噗嗤笑了。
哼，小地方來的土鱉，就是這樣。
江凝抬手，連投三箭，箭箭落地。
眾人麵麵相覷，新城哈哈大笑：“原來，你真不會啊！怎麼，你之前在家裡，都沒玩過這些嗎？”
江凝垂下頭，一副無措模樣。
“喲，輸不起嗎？裝可憐呢，給誰看？”新城冷笑，這種做作模樣，她見多了。
眼看江凝難堪，林蘭兒趕緊說：
“時辰不早了，大家去清暉堂用膳吧！”
眾女紛紛點頭：“是啊是啊，我肚子都餓了，蘭兒，你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保準你吃了讚不絕口。新城公主，我們一起去。”
江凝和小碧去更衣。
到了恭房，她籲了口氣。
小碧不解：“小姐，你明明會投壺，為何……”
原來，江凝在家看書看煩了，會帶著小碧小霞投壺取樂。
所以她雖然稱不上技藝精湛，可也絕不會三投三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