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他腰酸背痛,由其腿部,痛到幾乎無法走路。
直到清晨,他們終於趕到一家客棧,為首之人低頭瞧見孩童已醒,解開腰間繩索,將他提下馬背。
客棧燈籠高懸,接著燈光,周伍看清此人麵容。
他有些錯愕。
不料再次遇到他,更沒弄清他怎麼同此人在一處。
他被抱起,其餘人上前敲門,店家迎上來,不著痕跡打量完眾人,“諸位可是要住店?”
賊匪身側一人溫和道:“店家,可還有房?”
“有,有,幾位這麼晚還趕路,敢問要去往何處,在這兒住幾晚?”
“帶孩兒回家,你們這武陵郡有歹徒專擄人子女,實是可惡!”一人嫌惡道,“多虧郡守英名,將賊匪捉住,令我們找回我這侄兒。”
店家看向賊匪懷中孩童,見他眉目澄澈,沒有驚慌,心頭稍安,隻是這孩童與眾人麵目相去甚遠,因為首之人神色不善,他也不好多瞧,隻能先請眾人入內。
謝常泊佩服他們這扯謊能耐,擄劫孩童之人不正於眼前,若是店家知曉真相,不知要做何感想。
他好奇他如何落到他們手上,難道是他們摸進了郡守府?
不,這不大可能。
章公子前去剿匪,他們怎會如此大膽。
除非事先安排,或郡守府中有內應。
若如此,他此前昏睡應是被藥物弄暈迷。
眾人入住客房,他被提到床上,眾人坐於屋中,瞧著眼前這小孩。
眾人皆是神色不善,一人恨聲道:“你若敢鬨出事端,讓你好看!”
謝常泊縮縮脖子,做出一番懼怕驚慌模樣,瞅著他們不敢說話。
一人道:“老二他們到底被何人所殺倒如今也是迷,官府說是自相殘殺,我卻是一點也不信。”
“的確,此前他和老三還曾傳消息說觀中內鬥觀中已死,能殺他們之人除卻官府還能是何人!昨日那小子還敢衝上山!此仇不報我等如何對得起那些兄弟!”
賊首居高臨下瞧著他,語氣粗重冰冷,“報仇之事暫且放下!這小兒明日便有人來接,此事了後,我們便為老二等人報仇。”
“好!”眾人齊齊點頭。
原來此人便是那位老大,嗬,齊活!齊活!
謝常泊垂眸不敢言。
夜間他手腕被束於床頭,不多時男子開始打起呼嚕,謝常泊翻身不斷,一直到後半夜才徹底睡去。
這一覺他居然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天色還未大亮,一行人便帶他繼續趕路,謝常泊打著嗬欠走到馬邊上,等著被抱上馬。
話少不多事,除卻昨夜驚怕,這稚兒倒是平靜,仿佛真如他們對那店家所言,他們是帶侄兒回家。
幾人紛紛瞅著這小孩兒,覺得他應是真傻。
被提上馬,一路顛簸,謝常泊嘶嘶抽氣,大腿兩側是真疼,還不如將他綁背上讓他立著。
不過他沒敢提著建議。
快行至下一郡縣,老大抬手止住眾人動作,一人翻身下馬,貼於地麵,道:“身後有馬蹄聲!來者約有數十人,蹄聲急促!”
“去樹林!”
大家紛紛牽馬進入樹林掩護。
不多時,他們看到一人率幾十人而來,各個騎著高頭大馬,一人嚷道:“大哥,似是武陵郡軍士!”
老大爬上大樹,像遠處瞭望,迅速躍下,道:“去左邊小道。”
“嗯!”
眾人打馬狂奔,很快身後有人趕來,眼看對方速度越迅疾,他們亦瘋狂抽馬不停往前走。
這時一夥人中有人慘呼一聲從馬上跌下,“小心箭矢!”
賊首躲過幾支冷箭大喝一聲,“馬上便到漢中郡附近,大家勿要停留!”
眾人紛紛低矮身子,貼於馬背避開箭矢,如此行有十幾裡,終於他們勒馬停住,對著樹林吹出長口哨。
眾人環望四周,紛紛越下馬,抽出刀衝著急奔而來之人砍去。
幾匹馬被砍中,他們劈開箭矢,賊首一把掐住謝常泊脖子,怒喊,“誰敢動手!”
章公子手持弓箭,拉開弓直接朝賊首射出一冷箭,箭矢從他頭側擦過。
“你找死?!”其餘幾人怒喝,眼見就要打起來,章公子下馬道:“烏合之眾,還不知誰人找死!”
章公子眯眼,看向那賊首,冷聲道:“拿一小兒做威脅算什麼男人,有種再打一場!”
賊首冷笑,“你殺我兄弟數人,你性命我必取,有種讓你身後之人悉數放下弓箭。”
“那小兒與你有何仇怨,先放開他。”
“先放下弓箭。”賊首微微昂頭,麵上帶著冷酷。
兩相對峙,誰也不讓,謝常泊感覺喉頭一痛,差點喘不過氣,章公子道:“你們潛入郡守府隻為擄走這小兒,不知他是何身份,令你們如此大費周章!”
“少說廢話,此人對我們有用!”
“小孩兒,你到底何身份?竟讓這麼多人擄你。”章公子挑眉看向謝常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