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屏瞅一眼那鸚鵡,隻見對方也瞧著她,似要將她看穿,她不敢對視,立刻去廚房拿糕點。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夫人,紫鳶來給您請安。”
“快進來。”王氏喊一聲,紫鳶一進屋便一禮,“給夫人請安。”
“快起來,”王氏溫和道:“來這邊兒。”
紫鳶走到她身側,一眼便瞧見桌上鸚鵡,“夫人將他放出難道不怕他逃走麽?”
“不怕,他自會回來。”王氏將她摟住。
紫鳶好奇,語氣稚嫩,“他認識路麽?
王氏微微蹙眉,看向鸚鵡,隻見鸚鵡仰頭叫著,王氏莞爾,“知道,他說他認得路。”
謝常泊心裡樂開了花,這就叫母子連心。
“他認得路?”紫鳶驚訝,湊近些,瞪著圓溜溜眼睛瞅他,“小九,小九,你可認得路?”
謝常泊歪著腦袋瞅瞅她,鄙視地瞪她一眼,闔上眼。
他怎麼可能不認得路,隻要他想,他就能找到。
紫鳶感覺到濃濃鄙視,氣惱道:“夫人,夫人你瞧他,他,他!”
王氏噗嗤一聲笑起來,撫摸著鸚鵡,“小九跟你玩鬨呢,是不是,小九?”
哼,看在娘親麵子上不同你計較,他踱步而去,朝她叫兩聲。
紫鳶畢竟還是小孩兒,一下便氣消,伸出手,“小九,我摸摸你臣麽?”
摸什麼,他是男娃,男女授受不親!
不過腳還是往她跟前靠近了幾分,紫鳶小心翼翼,細白手指摸到他腦袋上、翅上、背上,她一下歡喜笑起來,“夫人,夫人,小九他好乖。”
“是很乖。”
王氏溫柔笑著,看著二人依偎,他猛然振翅飛起,紫鳶嚇得叫一聲,後退一步,他盤旋一圈輕輕落於王氏肩頭。
紫鳶想要靠近,他叫嚷著衝她示威。
哼,臭丫頭,這是他娘!
王氏眼中閃過一絲詫然,目光變得複雜,摸著他背部,笑道:“小九,小九。”
他腦袋朝她脖頸貼貼,蹭蹭,眷戀無比。
她身上味道還是那麼柔和溫暖,真是叫人心安。
不一會兒糕點端來,謝常泊飛離王氏肩頭,於桌上踱步,隻見王氏手輕撫肩頭,他立刻明白剛才離開時爪子蹬她肩頭時一定有將她弄疼。
他不再圍著糕點,仰頭走到桌邊,滋滋叫著。
沒事吧娘。
王氏心頭跳跳,更覺詫異,麵上不露痕跡道:“小九要吃哪一種糕點?”
謝常泊朝那盤子糕點瞧去,有綠豆糕,桂花糕,蜜豆糕還有棗泥糕。
他喜歡蜜豆糕和棗泥糕。
他踱步而去,喙於碟子邊輕啄,示意王氏給他拿蜜豆糕。
“都歸小九,想吃哪個吃哪個。”
雀屏勸道:“夫人,這鳥兒肚量小,吃多了怕是要遭罪。”
“有道理。”王氏趕忙將碟子抽過,取出一塊遞過去。
謝常泊張嘴吃著,邊吃邊歡叫,好吃好吃!
還是這麼好吃,他吃幾口又朝蜜棗糕瞧去,王氏另一手拿過,遞到他麵前,他歡快啄著,左邊一口,右邊一口,好不歡快。
知道吃得肚皮滾圓,正要繼續,王氏道:“不可再吃,免得積食。”
雀屏聽夫人像是同小公子說話一般,不由眉頭一蹙,想著許是夫人思念過度對鳥兒也如對小公子一般。
陪她們玩樂一下午,眼見王氏麵上笑容越來越多,他越發不想走,日暮十分,他看看天色,他得趕緊醒來,看看他那具身體怎麼回事,為何前麵回不去。
他飛到籠中,立於架上,閉上雙眼,開始打瞌睡。
不多會兒,便睡去。
謝常泊再次醒來,隻見眼前一片漆黑,還有些冷颼颼。
身體也上下顛簸,弄得他腿痛腰痛。
他低頭一瞅,是一匹馬,仰頭一瞧,隻看到一人下巴頦。
摸摸左手,是小手。
他身上綁著一條繩子,與身後之人綁於一處,應是怕他落馬才如此。
隻是怎會在馬上?
摸摸脖子,沒有玉墜,不是北海王世子。
應是已回到自己身體中。
回憶此前,他當時正教大家習字,很快便覺犯困,之後便昏昏睡去。
他有些懵,不知現下何種情形,隻能靜默以待。
馬蹄聲不止一聲,還有其餘馬匹,此人身後還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