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不在計劃之內。

她在驚愕中扭頭去看，看見一雙空洞麻木的鈷藍色眼睛。

蝙蝠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麵罩摘了，隻露出一張鬢角花白卻仍舊俊朗迷人的臉來，她慶幸這個屋子裡唯一不知道內情並且還保持著清醒的，隻有那個因為藥劑而昏睡過去，現在迷迷糊糊轉醒的嬰兒。

“蝙蝠俠，你想做什麼？”

她冷聲問道。

與蒂娜言語中的寒冷不同的是，塔利亞表現得分外熱切，她幾乎是以一種黏膩嬌嗔的方式湊了上去，整個人像一個牛皮糖一樣貼在男人那身冷硬的漆黑鎧甲智商，聲音嬌軟甜蜜，肉眼可見地膩歪：“老公～～～～～～”

這種令人不適的怪異說話方式，竟然沒有得到蝙蝠俠的的負反饋，彆說不讚成的目光了，就連皺眉都沒有——他隻是以一種令人感到可怖的方式平靜地站在那裡。他原本屬於人類情緒的那雙眼睛此時也空洞德如同一對玻璃珠子了。

可是塔利亞不介意，她絲毫不介意麵前男人的麻木不仁，她甚至對此頗為受用，最後隻差整個人都貼上去：“你看看我們這個不成器的女兒，簡直傷透了我這個媽媽的心——才不要就這麼變成指揮絮絮叨叨的老媽媽呢。”

那個不知為何失去了自己的思想的、隻剩下了一句空殼的蝙蝠俠隻是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不說話。

而蒂娜的耳機裡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電子雜音。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聲音來自於一邊的耳機，紅羅賓的聲音在電子信號的乾擾之下以失真的音調傳了過來，她隻能勉強理解並弄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

“……控製……”

“突然失常……”

“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險。”

“不要擅自行動，你不能……”

她已經無暇再去聽後麵的內容了，猛然轉身躲開蝙蝠鏢利刃的攻擊範圍，矮身朝著蝙蝠俠的下盤攻過去，後者卻以靈巧到不像話的速奪過，狠狠一肘打在蒂娜的脊椎上，讓她有一種四肢頓時都失去感覺的脫離之感，她咬緊牙關，隨後勉強抬起頭來，試圖用關節技鎖住蝙蝠俠的行動。

“蝙蝠俠……這不是你想要的……”

她小聲勸阻，缺少情感的話語卻無法撼動眼前人一絲一毫，劇烈的疼痛終於後知後覺湧了上了，漸漸超脫她在刺客聯盟中所習得的對疼痛的忍受範圍，她咬住嘴唇，嘗到了鮮血的猩甜。

失真的聲音仍然在繼續：“你得離開那裡——”

“我們……茲拉茲啦……”

突如其來的尖銳響聲就像是要刺透蒂娜的腦仁，她一把扯掉通訊器，看向看戲一般站在旁邊的塔利亞。

後者被這不善的眼神驚愕到，微微張開嘴，隨後便鎮定自若起來，嘲弄道：“孤立無援，你真會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啊，我的女兒。”

“我的母親不是你。”

“那麼，你又打算怎麼辦？”她含情脈脈的眼睛以一種能在空氣中拉絲的黏膩意味停在布魯斯·韋恩的臉上——那雙藍眼睛，那經曆過歲月卻仍舊保養良好的臉，那迷人的身份——這正是讓她魂牽夢繞的存在，她纖細的指頭點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得益於係統的輔助，她手上那層原本因為學習武技而長出來的繭子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柔若無骨，這才是一個被疼愛的女人應該有的雙手。

蒂娜沒說話，塔利亞雖然了解得不夠多，但也知道麵前的女孩是大抵沒有膽子去挑釁麵前的“地表最強”的。

況且，戰鬥還在繼續，他會是她理想的那個人。眼睛裡隻有她，隻愛她，把彆的女人——包括自己的女兒——都當作空氣，被捧在手心上的自己，無論想要什麼，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了。

“如果我的女兒隻有這點本事？”塔利亞的聲音充滿了輕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蒂娜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用手指著自己的耳朵和喉嚨告訴塔利亞，她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你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塔利亞冷淡地說道。

“因為你不是我想要的，而我比這個世界更加偉大，我有權力決定誰應該生存，誰應該被消滅。”塔利亞的口氣中充滿了傲慢。

“這樣的話，你為什麼不敢親自麵對我？”蒂娜問道。

“我從來不會為了龍套而走下凡塵。”塔利亞的語氣變得冷酷起來，同時一隻手指向了布魯斯，“現在，攻擊她。”

布魯斯沒有說話，他無法違背塔利亞的命令。他邁出了步伐，向蒂娜走去。

蒂娜身形一閃，手中長劍已出鞘：“蝙蝠俠，想想你是誰！”

布魯斯全神貫注於這場戰鬥，但他的眼中仍流露出幾絲迷茫。

戰鬥越來越激烈，招式剛猛而又迅疾。但是布魯斯受到塔利亞的控製，情況十分不利。

突然，蒂娜一步錯位，布魯斯抓住機會，向她發起了致命的攻擊。蒂娜勉力抵擋，但還是無法承受布魯斯的強大攻勢，被打倒在地。

“結束了。”塔利亞得意地說道，“你已經輸了。”

蒂娜艱難地站起來，用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眼神中卻仍充滿了戰鬥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