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被人抓住衣領急速下墜無儘的恐慌前所未有爆發般地淹沒他，一瞬間，數不清的繁雜思緒讓窒息感更加強烈，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大腦此時就像一台已70年代的顯示器，終於不堪重負，徹底停擺。

時間漫長到他覺得自己墜入無儘深淵，最後竟然羽毛般安穩地落在地上。

有一雙手奪去他的吊墜，他這時才顫抖著手小心翼翼拉開蒙在眼睛上的眼罩，出現在眼前的臉陌生又古怪，帶著遊戲角色捏臉的精巧與恐怖穀效應，造型誇張格格不入到就像是時下流行的網遊中的玩家角色。

他聽見一個溫柔又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離得很近，黏膩的氣息撕扯著他的耳朵，那種輕巧的語氣上揚幽魂般纏繞在他的脖頸上：“你找錯了，隊長，他看上去可不是能和我們同台競技的玩家。”

“完全是這種小角色的下作手段。”

一種聞見同類屍體腐敗氣味後揮之不去的神經性的恐懼扼住他的喉嚨，他發出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嘶啞吼叫：“正義聯盟……正義聯盟，英雄會來救我的。”

最開始的暴躁聲音嘲弄道：“正義聯盟？那是什麼東西。”

陰冷的聲音繾綣輕蔑：“大抵是什麼類似於英雄的NPC組織。”

“讓他們來吧，我還沒有殺過英雄呢。”暴躁的聲音滿是狠厲。

刺耳的音爆聲在極短的一瞬間從遠及近，緊接著狠狠一拳走在了暴躁聲音的臉上，巨大的衝擊讓他的臉像是水波一樣震動，他抹了抹嘴角，看見手上刺眼的紅，滿不在乎挺起胸膛。

8

透明的光纖。

深沉於海底，巨大粗糙怪誕瘋狂，人類傑作。

光子急速，從宇宙之始便永不停息，逃逸、碰撞、吸收、永恒。

那是紅色的閃電，她陌生的臉隻在任何一個人的視覺中殘留成模糊的影，在入侵者仍未從疼痛的餘韻中掙脫出來時折身回去。

她快，她快得就如同光在光纖中逃離。

可是，那CG般的麵龐上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粗魯的聲音歪了歪頭，他的關節好似生鏽般嘎吱作響。他野獸般的眼睛盯著來著，輕蔑又興奮：“這就是所謂的英雄？”

溫柔陰冷的聲音說：“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波動，是玩家。”

粗魯的聲音嘲弄道：“我還以為，來的會是那個所謂正義聯盟的英雄。”

溫柔陰冷的聲音寬慰般勸解道：“不過是被局限於一個小小世界的所謂英雄，難道你還能從這種不費吹灰之力的支線任務中獲得快感嗎？”

粗魯的聲音大笑：“看著那些驕傲不可一世的家夥引以為傲的真善美被徹底粉粹，隻能被我們踩在腳底下無力掙紮時時的表情，你難道就不覺得特彆有趣嗎？”

他說話間，便有一道蘊含灼熱的火刃生生從他手掌中心長了出來，而原本陰冷聲音那和人類彆無二致的眼睛也變為蛇類一般，研究員不知道他們什麼來頭，甚至覺得就算是正義聯盟來了，也隻會如同他們狂妄的話語中所形容的一樣，被毫不留情地擊敗。

緊接著，研究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扛在肩膀上，短暫的眩暈過後，他扶著不知名城市陰暗的牆角吐得稀裡嘩啦，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她抬起頭，看見一雙擔憂的藍色眼睛，他不認識這個人，但屬於神速力者的標誌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你還好嗎？”那個聲音說，“你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但是現在你已經安全了。”

他疲憊的眼睛不可致信地看了一眼那個明顯是名女性的陌生人，絕望道：“不可能，他們會趕上來的，他們來自彆的世界。”

陌生女性隻是勸慰道：“我會保護你。”

她話鋒一轉：“那個吊墜，可以麻煩你還給我嗎，很抱歉這似乎是我朋友的東西，我是跟著這個來的——說實在的，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研究員隻是渾身哆嗦著，盯著陌生女人的背後：“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他仍舊記得，這群自稱玩家的人是怎麼輕而易舉掉自己的同伴，就像是屠夫輕而易舉殺掉還未成長的羔羊。

他的反常引起陌生人的注意，她扭過頭，發覺他們就站在她的身後，津津有味地盯著她的背影，看見她的視線投過來，還有心情閒聊：“喲，發現我們了。”

粗魯的聲音說：“還以為她也會和其他人一樣蠢笨，這次有氧運動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