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世界戰爭-15 恐怖之主!(1 / 2)

“打,給我狠狠打。”

“就你這種樣子也敢騷擾(一個模糊的女性名字)?”

巷子裡傳來沉悶的打擊聲,一個瘦小猥瑣的男人蜷縮在牆角,他鼻青臉腫,渾身都是腳印,隻能像老鼠一般狼狽地抱著腦袋。

一個平常過分了的夜晚,被光汙染成紅色的夜幕倒懸在參差的城市上空。

毆打他的人終於累了,往他身上狠狠唾了一口,壓低嗓子說話像某種動物的低吼:“下次再敢,打斷你一條腿!”

在斥責聲中,他更加把自己蜷縮起來,隻害怕下一秒更多的拳頭就會讓他那具在煙酒浸淫中破碎不堪的身體徹徹底底散架。

施暴者見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敗了興致,不要再繼續糾纏下去,他匆匆這昏暗的巷子,好似陰影之中有什麼惡臭逼迫著其的逃離。

過了好一會兒,夏夜的灰色蛾子不知死活圍著閃動的鎢絲路燈扭捏。倒在地上的人才從堆滿了小龍蝦殼、燒烤竹簽和其它泔水的綠色大垃圾桶旁邊勉強站起來。

他熬夜過度的、總是盯著網吧的遊戲或者屏幕美女的眼睛罕見冒出一種名為“仇恨”的光芒,直到這時才逃也似地衝著巷子口叫罵了幾句,大抵是些“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類的讓他精神舒爽的句子。

隨後,拖著疼痛疲憊的身軀,他勉強回到自己那一方小小的出租屋之中去。

門一打開,泡麵和劣質香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像窒息一般撲麵而來,他一屁股坐在那張僅有90公分寬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換過床單的床上,從煙灰缸裡撿起一個煙屁股點燃,濕塌塌的濾嘴含在口中,殘存的尼古丁麻痹了皮膚上的疼痛。

他伸手打開電腦,不堪重負的顯卡和風扇聯合運轉起來,吵得就像一百個金發女郎在他發黴的床板上跳踢踏舞。

打開遊戲毫不意外又被乾掉了,他痛罵對方拿到那麼好的裝備一定是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然後把微信老媽打來的五十元毫不猶豫充進去,發誓要奪回一切。

毫無疑問他又輸了,緊接著看到一個病毒一般的彈窗出現在屏幕上。

“你是否已經厭倦了現在的生活?”

他盯著廣告看了一會兒,隻覺得荒誕可笑,去點叉,沒點掉。

他以為死機了,就重啟,漫長的等待中順便罵了酷比手機一頓——然而當屏幕重新亮起的時候,那個廣告還在那裡。

短暫愣怔之後,控製不住的笑容在他的嘴角蔓延。

說起來異想天開,他忽然意識到,機會終於選擇了自己。

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把他當做螻蟻般看待的、高高在上的人,會知道他有這樣的機緣嗎?

他一生都在等這個。

回憶到此為止,恐怖之主收回思緒,他看向穿越者,沒從他那裡攝取到甘美的恐懼和臣服,眼前這個穿得像個羅賓漢的、留著一把山羊胡子的家夥仍舊勉強抬著頭,一臉血汙,不願臣服。

當不屈意誌出現在不是自己手下的人的身上的時候,這種戰意就變得可惡。

他抬起腳,狠狠踩在奧利弗的頭上,就像要把他踩進泥地裡,就像曾經彆人對他做的一樣,現在他能從其中品嘗到些許扭曲的快感。

“求饒,然後我饒你不死。”

他故意說,腳下更加用力。

然而直到耐心都耗儘了,他也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這種拒絕讓他好似回到了還脆弱無比的那個時代,他站在人群中,一個活生生的笑話。

殺了他!

殺了他!

心底有一個惡劣的聲音叫囂道。

殺了眼前的這個人,他的傲骨毫無用處,這個世界是由強者支配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美德。一種怪誕的撕裂化身成為腦海中令他恐懼的聲音,他發現自己仍舊無法擺脫過往的噩夢。

他聽到心底的聲音在勸慰,神聖到令人作嘔。

——你無權殺死他。

“為什麼?”

——因為他的身上擁有命運,這個宇宙是為了他而存在的。

“可笑,明明我比他更加強大,你憑什麼勸慰我。”

——世界是精密的儀器,隻要他還身負著命運,他就會是關鍵點。

“我認為他隻是一個NPC!無足輕重!”

——傲慢將會是你最大的敵人。

“他們是蟲子,總有一天,你也會是蟲子,沒有人能夠掌控我。”恐怖之主咬牙切齒,惡狠狠道:“既然他背負著命運,那我就要把他所有的命運通通剝奪——”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思緒頗多,但時間其實隻不過過了短短一瞬間。待他回過神來時,重新恢複了那副狂傲不羈。

他彎下腰來:“你在我的眼前不過是一隻隨手就可以捏死的蟲子罷了。”

“這次,就暫且先饒你一命。”

28

隨著力量的瘋狂消耗,恐怖之主將與命運有關的NPC從這個暫時屬於自己的世界裡丟出去。

其中有一些人他分外眼熟,卻想不起來名字。那脫離係統之後沒由來的虛弱感究竟從何而來,時至今日他終於恍然大悟。

——命運。

他是闖入者,即使依靠自己的能力留在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裡,他也是外來者。他就像是趴在光掛的玻璃表麵上,而非將自己的根基根植於大地。

他憎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