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茯如醒來已經牢牢被鎖在懷裡,她臉頰貼著他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掙紮兩下,隻聽他聲音喑啞,急切道:“我數三個數,你立刻跑!”
“什麼?等等……”她還未清醒,不知他為何要讓她跑。
薑池晏儘力平心靜氣,眼底的猩紅已經出賣自己的欲.望,克製不住的道,“我體內有蠱,有其作祟就會克製不住的、想要飲血,如今……我失血過多,你在我旁邊,目標就會是你……”
果然,她貼著他胸口,已經聽見了他心率加快,跳動不已,每一聲都像是跳動在她自己的心上一樣不寧。
她微不可查的點頭,也緊張迫切,小聲說話,“我知道了。可是……”可是他得多久能恢複呢?
他身體餘溫熾熱,燒著人難捱,沈茯如感受到了他努力吞咽喉結,竭力克製心緒。
“一、二……”她緊迫聽他數數。
下一個,“三!”隨著他最後一聲放出,手上也用勁將她推起,助她一臂之力。
沈茯如爬起就往前跑,前方算是平坦寬闊,隻是一片普通的草地,也無過多雜樹花草阻礙,可隻有她一跑起來才知道自己的體力如今有多差。
那膝蓋被湖水泡了半晌,一旦跑起來也十分不利索。
驚人的是,薑池晏犯病起來亢奮至極,幾步便將她抓到了手,不願鬆開。
“你!你傷口不疼嘛!”她嚇得亂叫,一邊質疑他是不是真的受傷。
“不是手腕受傷、後背也受傷了嘛!”她推拒不已。
男子猩紅瘋狂的眼底不再清明,下一刻就要咬上她脖頸、鎖骨,就像她夢裡的那條粗壯大蛇一樣可怕。
掙紮幾下間,兩人栽倒在地,沈茯如也怕他給自己弄成個乾.屍,體內湧上氣力,奮力拚搏,將他壓倒在身下。
“阿池!”她試著喚回他意識。
兩人糾纏一會兒,他體內的蠱毒發作效力好像下降了些,眼眸也回複了些許清明。
“我、我沒跑掉……”她試著溝通,諾諾一聲。
“嗯……”他不做聲,低吟下。
涼爽的風吹過,草地上颯颯作響,使人平靜。
地上的人呼吸一寸寸的克製,也逐漸平複下來。沈茯如看他好了些,這才放鬆身上的勁,等了好久才從他身上下來。
“阿池,你、不會等會還會發作罷?”她嘗試過問,細眉也攪在一起。
薑池晏淡淡坐起身,整理了下衣裳,“隻要缺血,就會。”他話中的頹喪無奈早已隨著習慣消失掉,如今隻剩下平靜。
二人雙雙沉默,風與陽光還有暖意一齊襲上身,微弱的存在身邊。
沈茯如用手指劃摸著地上的草,頭也低下去,悄悄的聽著小草的心聲和他的心跳。
“喝罷。”她揚起小臉,眸中滿是坦蕩、心疼。
薑池晏在日光照耀下的臉看不清神色,可是她能清醒感受到它就在她臉上。
他身形頓住不動,如同逆光的雕塑,高級雅致,始終保持著千萬年來的沉寂。
女子皓腕凝霜,掀開流煙水袖,是一截玉臂,纖細軟嫩,玉藕也不及。
“就這,其他地方不行、”她扭頭過去不看,悶悶這樣說。
那手腕潤白,就擺在他麵前,還真有些勾起蠱毒的嗜血。
“快啊!晚了我可就後悔了。我可怕疼了、”她嘟囔一句,又給他遞上前去幾分。
她彆過眼去,看不見他眸中泛湧上的深意,當即隻覺呼吸一滯,自己手也被他拉住。
沈茯如看他大手發白,緊緊扣住她皓腕,一把扯到麵前,濕熱的呼吸噴薄在手上,癢癢的。
“當真 ?”俊美的臉上溢出試探。
那雪腕被扣的發疼,沈茯如還想躲,硬要收回手不得,隻要他一低頭,她就會碰上他的唇。
“你……”咬罷!她最後兩個字遲遲說不出口,絞著紅唇搖擺不定。
水眸瀲灩,終究下定決心,“咬罷!”她急忙轉臉,回避即來的疼痛。
薑池晏看她是鐵了心,屏住的呼吸也鬆動,他眉宇團簇,剛要下口又始終難以做到,遂是舌尖沾雪,淺嘗輒止的品嘗了下涼意。
輕輕淺淺的感覺傳來,竟也不是自己意料中的刺疼,還有些溫熱,她呆滯了,眨巴眼喃喃細語:“你怎麼不、”
玉白的藕腕貼吻在他唇邊,狹長的睫毛斂去了情真意切,這樣一幕竟有點神聖虔誠,隱隱打動人心。
“我下不去口……”他低著嗓音抬頭望她,流轉的目光如炬焰,再是消頹之氣也徹底燃燒殆儘。
地上小草摩擦,發出不引人注目的聲音,沙沙颯颯。
沈茯如愣在那裡,深刻對望進對方的視距,手上一陣摩挲,是他指尖在她腕上廝磨。
輕柔溫情打動那片肌膚,羞上了紅意。
她迅速抽手,慌忙間望見了周遭那處的湖水,悠悠蕩蕩、透明湛藍。
“我、我去給你抓魚。”她起身跳入湖中,與湖水融為一體,不見其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