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東湖三裡處的祠堂不知為何突然塌陷,如今已經沉為湖底。”內侍前來稟告。
玄蒼王驚的傾身,捋著胡須憂心忡忡,“你立刻命禁軍一隊前去察看,萬不可使無辜之人白白喪命。”
他一聲令下,那內侍也要下去,忽又被他攔下,“對了,王兒呢?”
內侍揖手:“殿下不知所蹤。”
玄蒼王搓了搓膝蓋上的華袍,稍作鎮靜,“罷了,你速速前去,莫要管他了。”
那內侍應聲而下。
東湖側畔。
和煦的風四處吹拂,撩撥心弦。
草綠色的地麵著上綠衣,樹葉高大身影投射滿地,遮住兩個身影。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她處理好魚身,洗淨了雙手從湖邊過來。
淺漣的衣裙臟兮兮的,占了她身上大片,衣角被湖水沾濕,暈的花樣層疊繁雜。
她拉過他大手,細細檢查了下他的手腕,上麵算是血肉模糊,不過隻要不沾水不使力,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一包紮好,她目光被遠處湖上的漂浮物吸引:那裡輕浮著的兩人,正是杜見雪同杭落。
她神色一凜,矚目過去,湖水波光粼粼,唯獨那片水麵突兀的浮著人。
薑池晏也順著她視線看去,粼亮的湖麵上兩人浮蕩,寧靜安詳。
沈茯如起身過去,側站在湖畔草地上,下一秒就要跳下去撈他們上來。
她目中擔憂明切,薑池晏也看的一清二楚,倏忽拉住她手臂,姿容卓絕的淩然。
“我去。”
湖水一個“撲通”,他瞬息之間跳了下去,不顧身上的傷口有感染的風險。
沈茯如在岸上焦急,那遠處的兩個身影終於借力浮蕩到岸邊。
遠處的水麵漣漪層層疊疊,波紋蕩漾。
“喂!你們沒事罷?”她急忙用力拍二人的臉,又試著去擠壓他們胃裡的水。
半晌,可算是悠悠轉醒。
杭落朦朦朧朧,睜眼便瞧她神色焦急,上下落魄而通身瑰麗,跪坐在他身旁,手還按壓在他胸口。
“太好了!你沒事!”他飛快坐起身,將人擁入懷。
失而複得的喜悅襲上他頭腦,輕盈柔軟的身子不似舊夢,反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現。
他身上濕漉漉的,洇濕了對麵人的前襟,絹紗質地的衣口隱隱勾勒裡麵衣物的花繡。
沈茯如尚未回神,忽的被人抱住,手方抵在他胸前,剛要用力,隻覺肩頭一痛,薑池晏飛速的將她從懷抱裡扯出。
寒光一凜,一把質地上好的短刀已經持在杭落下頜前。
“不準碰她!”他眼底的寒光冷意真正,利劍般掃射出來。
杭落懷裡虛空,心底一角不知如何起了失落,他隻看見那隻扣在她肩頭的手,上麵骨節分明,青筋湧起。
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少見的被收起,換上了未曾見過的肅冷,“嗬,你又是何人?”
他一眨不眨的星眸終於落到他麵上,挑釁三分、不屑三分。
杭落不被允許乾的事,他偏要乾,自古沒人能製止的了。
濕漉漉的衣袖向下滴著水,冷氣成團,凝聚著發散。
那帶著濕意的手偏要去強牽一臂左右遠的那隻蔥手,不想她肩頭上的手反應迅速,強勢的將他手掌攔下。
“不準碰她!”他又冷冷重複一遍,不帶情感,而手上的短刀也前進一寸。
被威脅到的人冷哼一聲,“嗬,本殿下長這麼大倒是頭一次被人威脅。”說罷,他掌上用力。
那隻被薑池晏抓住的大手一個翻轉,用勁甚大,堪堪將他手臂旋轉半圈,薑池晏也借機翻空,利索乾淨的落地。
沈茯如隻是一個眨眼,薑池晏已經落到了三米開外,可見武功甚好,悠悠洋洋,氣息平穩。
再一轉頭,杭落也從地上爬起身,渾身的濕意還未擺脫,下一刻,兩人便糾纏在一起。
一個手持短刀,步步為營、刀刀致命,另一個空手相對,躲避及時,還有要搶了那把短刀反擊之意。
招式相對,破空之聲唳唳,行如流水般流暢。
原地隻剩下她同杜見雪,“你會不會武啊!?”她嗓音清脆,語氣急迫。
杜見雪微微頷首,他武功不低,隻是要想阻隔到那二人間,恐怕有些不夠,薑池晏已經起了殺機。
可惜沈茯如無心管他這個,一把扯住他泛著濕意的衣袖,將他推向那打鬥中的二人,清醒道,“你去!”
他一個趔距,差些被她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