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見雪為難的回眸瞧她一眼,責怪又無奈,隻好上前製止那二人。
薑池晏出手狠辣,手間的短刀熟練動用,左右閃躲,如何也不讓杭落奪得。
那氣勢迫切,殺意凝聚在短刀上,一來一往,閃躲後又刺向前方,刀刀致命。
杭落看出來他有意刺向他雙眼,次次都是憑借那分毫的差距成功躲開刀鋒。
兩人打鬥之勢如排山倒海,氣掀九州,薑池晏未能刺瞎他雙眼,轉而換了目標,就是方才碰了她的那隻手。
卓絕的武功誰也不讓,淩人磅礴,一個身形淩風、呈進攻之勢,氣勢逼人,一個靈巧躲避,善於尋機反擊。
杜見雪要幫她製止二人,隻得將目標放在薑池晏手裡的短刀上,打算趁其不備,一舉奪下。
可是方一靠近,他手還未沾上那短刀半寸,隻覺兩方淩人之勢向他襲來,瞬間將他從打鬥範圍內擊了出去。
他翻倒在地上,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沈茯如忙跑來他跟前,問他如何。
方才她隻覺還未看清,明明杜見雪已經要去製止那兩人,就差那下,又不知怎的他飛了出來。
“還好麼?”她用力將他扶起,隻聽杜見雪挽尊解釋,“是他們齊心將我打了出來!”
沈茯如吃驚,檀口微張。見那二人打的無法製止,又毫不疲憊,她瞬間頭疼,隻得扶額。
這樣一霎,她瞧見薑池晏手持短刀,已經由刺轉砍,可不就是想要砍掉杭落一隻手嘛!
當即,沈茯如顧杜見雪不得,三兩步上前去替杭落擋刀。
那刀鋒利,算是削鐵如泥,吹毛立斷。眼看著將將要砍到她手臂上,薑池晏才猛然收刀,不叫它刀氣碰上分毫。
收刀的速度極快,薑池晏甩袖間將它丟在地上,那刀刃雪亮,直直插入草地,徒留個刀柄彈動。
沈茯如也是心驚動魄,呼吸還在收納吐息,冷然瞧見短刀入土幾分,才鬆下心。
“你們都住手。”清冷的風裹挾著話語,總算停下來了。
她身前麵對著薑池晏,背後護著杭落。蹙起的黛眉如山巒,眉眼如雲水,冷清而有意境。
太陽躲進了雲層不見,再是潔白的雲端也驟然失去光亮,變得暗淡許多。
她邁出步伐,主動牽著薑池晏衣袖,過來給杭落道歉。
“殿下,我弟弟沒有惡意,請您勿要介懷。方才不過是打鬨而已。”她低垂眼眸請罪。
杭落隻覺好笑,鼻息冷哼,看啊,她為了護他,還要說的那般冠冕堂皇,刀刀致命的襲擊她又不是沒有看到……
那轉瞬即逝的哀傷掃過他眉眼,他諷刺失笑,深深望著她們。
恰此同時,玄蒼的一隊兵士循跡而來,訓練有素。
“殿下怎會在此處?”那為首的沒有眼見,杭落臉色難看他還敢上前搭話。
杭落眼中殺氣決絕:“本殿下的事何時要你來過問?”
侍衛手握住劍,慌亂低頭稱是。
半刻,杭落吩咐他們,“將他們都安全帶回去,妥善照顧。”
沉悶的音調隨風飄散,他早已閃身離去,背影還有些悵喪。
迷蒙的風自雲層間遁形,去往各處。
人聲鼎沸的街角來往車馬如流水,商鋪房簷低平,左右無多少間隔。
浣溪沙娘子新婦登臨,口中還探議著今日泯京發生的事——
說來奇怪,前些日子豐鹹皇帝還算是專寵凝妃,宮裡宮外如何不上趕著巴結她,可近日風向忽轉,凝妃不知是何原因失了寵,皇帝一連七日也沒去過她的色雪宮,就連傳召她來紫鸞殿也是再不。
那新婦是凝妃娘家新娶進門的,本就仰仗凝妃受寵橫行,可想不到一嫁入尹家,她這邊立刻倒台,可想而知算是失策。
當即那新婦臉色怏怏,自己的大姑姐本可助力她家,現如今卻……
“彆說這個了,我們選布匹罷。”她扭頭就走。
後麵跟著的婦人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也是噤言,又替她想想,指不定她們尹家還是可以指望三皇子的呢!
凝妃本姓為尹,其父身至太傅一職,可謂位高權重,她自身又長得貌美,嬌豔欲滴的似朵玫瑰花,誕下的三皇子薑沂昱君子光華,得皇帝看重。
就算是凝妃一時失寵又如何?薑沂昱是皇帝親子,才氣不乏,長久得他高看,想必憑他一己之力,沒了凝妃添翼也是能夠翱翔高飛的。
高處的架子上擺滿了名貴布料,月牙在那裡一一數整,免得亂了次序。
她秀眉微皺,待這些東西弄的妥當,她才有閒空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