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趙臻鬱自後頭輾轉過來,藏身於後麵,堪堪探出個頭來,“不是我說,咱們閣主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都快一個月了。”
他抱怨道。自從閣主離開泯京,月牙整日忙活的腳不沾地,吃睡大不如從前。
可是現在,浣溪沙名氣風頭過去,不如一開始的興隆,自然可要把月牙給愁死,日日絞眉想著法子再擴大生意。
要是閣主能趕緊回來,她也不至於這樣日不暇給,顧不過來。
月牙輕輕歎了口氣,正要開口,門口迎來了久違的人。
明弱步履匆匆的追她,“丹陽姐姐……”她發上的步搖抖得成篩,折射的金光燦爛好看。
丹陽帶了人來,後頭跟著五六個婢女,氣氛嚴肅。
她阻攔不住丹陽郡主,一打眼就瞧見浣溪沙的管事立在那邊,忙不迭上前:“月牙姑娘,你快離開這裡——”
“不許她走!”丹陽郡主目光鎖定,直直攔在她們身前。下一刻那幾個婢女也聽命堵住出路。
月牙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丹陽郡主火氣這樣重,咬唇問,“丹陽郡主這是來浣溪沙鬨事來的嘛?”
聞聲,趙臻鬱也直起身子,離了那架子也變得神情嚴肅。
場麵混亂,許多客人也矚目在她們身上,要看熱鬨。
丹陽郡主好像受了氣,心裡不順就更要惹事,“本郡主府中還差個差使婢女,她們該去的已經儘去,就差你一個了。”
眸光如火,淩厲熾烈,沾上冷氣反而燒的更烈,她挑眉,“免得本郡主還要挨她們說是不公!”
明弱郡主在一旁噤聲,頭也垂的低低的。那幾個世家貴女們言語間儘是嘲諷,照丹陽姐姐的性子,可不是得要全部收到府裡來。
月牙聽她話隻覺受辱,什麼差使婢女,這泯京上下哪個不知道她丹陽不近男色,說的好聽是叫添個婢女,不好聽可不就是淪為磨鏡嘛!
“丹陽郡主,我們也算是無冤無仇,你莫要欺我!”她敢於對視上丹陽,也不懼怕她的權勢。
旋即,丹陽郡主上下打量她一遍,今日還偏偏要拿她來降火!
她丹陽最痛恨的便是彆人說她好女色!
她招手,那些粗使婢女正要領命一蜂窩上來,隻見一個俊逸痞氣的人擋身在前。
“丹陽郡主,您看,這大庭廣眾的,將我們浣溪沙的管事帶走可是不妥罷?”他放柔語氣說話,一句句的引導。
環顧四周,那些婦人早已停下了挑選布料的腳步,將目光注視在她們身上。這裡的客人還真有不少是她認識的。
丹陽稍微有所顧忌,火氣也才消了些,移眸看他。
趙臻鬱繼續,清了清嗓子:“您帶走我們的管事,浣溪沙可就沒了主腦,我們自然不會甘願。可若是我們心甘情願的呢?”
他話中的意思包括月牙,隻要她與浣溪沙都同意,自然是可以隨丹陽郡主入府。
丹陽來了興趣,麗眸放大,“哦?怎麼說?”
趙臻鬱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月牙,頗有深意,隨即笑道,“您若是想帶走我們浣溪沙的管事,不如來場比拚,贏了,我們自然而然是心甘情願的。”
可輸了,自然就不能再來浣溪沙挑事。
趙臻鬱出的這個主意,不單單是為了解決今日丹陽郡主這個事,還是想幫月牙擴大浣溪沙的生意,免得她日日發愁。
他抱臂看著周遭的人,頗有興致的一一察看她們神色。
眼見丹陽郡主興味上頭,沉吟片刻,“好啊!比什麼?”
她身上的蜀錦呈丹紅色,金亮的繡紋布滿胸口,身份到底與一般人不同。
趙臻鬱以泯京人儘皆知的比拚為例,“三局兩勝,我們拿來竹簽,抽出三支來,便是要比的項目。”
泯京比拚的規則一直以來便是,三局兩勝、雙方各取三人,進行一對一的比拚,輸家要應下贏家一個條件。
小廝取來專用的竹簽筒,當著浣溪沙眾人的麵搖出了三支,幾人圍上去一看,上頭分彆寫著刺繡、書法和作畫。
這三個都是高雅精巧的,月牙看了忽然憂愁,這麼倒黴抽出了這三個來,什麼打水漂、釣魚、禦馬射箭的一個也未中!
出的什麼鬼主意!
她目露哀怨,盯得趙臻鬱心虛、不敢回視。
“三日後,就在浣溪沙這裡,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丹陽心滿意足定下,得意瞧她們一眼,領著明弱便離開。
周圍人哄散,轉而要繼續做自己的事,也等著看三日後雙方的比拚。
趙臻鬱待人群散落,才堪堪敢去看月牙不笑的眼。
“還看什麼?快去找隊友啊!”她輕聲嗬斥一句,氣的要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