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抒浙按了電梯,電梯到的極快。
站在狹小的電梯裡,傅抒浙身體微不可見的一僵,但懷裡的溫度與電梯內的燈光驅散了這微不足道的些微懼意。
傅抒浙有幽閉恐懼症,所以他家和天羽的電梯裝的才是透明玻璃那款,所以他家才沒有安裝窗簾,所以他才討厭狹隘逼仄的東西。
“滴——”一聲,電梯到了。
走道看起來很長,仿佛沒有儘頭。
走到房間門口,傅抒浙從口袋裡拿出房卡一刷,房門打開,門內一片幽暗。
“噠——”一聲,門自動關了,走道的燈光被房門隔開。
黑暗仿佛一頭會吃人的惡獸。
傅抒浙呼吸微促,卻下意識護住簿星。
他正要開燈,周圍卻突然出現一片柔和的光亮,微弱,細小,脆弱,好像隨時會被熄滅。
傅抒浙看過去,就見簿星手上忽然出現了一枚小小的夜燈,那夜燈驅散了傅抒浙身旁的黑暗。
“你——。”傅抒浙突然覺得喉嚨乾渴,話語被堵住。
他聽見簿星軟乎乎的聲音:“彆,彆怕,我,我做小夜燈給你。”
傅抒浙低頭看著被簿星捧在手心裡的小夜燈。
“給你。”簿星聲音仍然軟綿綿。
傅抒浙看著簿星的眼睛,簿星眼裡仍然帶著朦朧的醉意,暈乎乎的,似乎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傅抒浙接過,而後按下牆上的開關,屋內立刻被白色的光充滿,蓋過了手中那枚小夜燈的光芒。
但傅抒浙卻覺得,屋內所有的光亮都不如那枚小夜燈來的耀眼。
似乎是為了掩蓋內心的洶湧,傅抒浙看著那枚夜燈,語氣冷淡:“醜死了。”
語氣十分嫌棄,手裡的動作卻誠實的非常溫柔,他將這枚小夜燈貼身收好。
簿星歪著小腦袋笑了笑,聲音軟綿綿的,帶著醉意,卻十分認真:“那,那我下次做一個好看點的給你,你彆,彆怕。”
傅抒浙隻覺得腦子裡有根弦要斷了。
眼底鎖著欲/望的鏈條即將被掙開。
他傾身向前將簿星壓在牆角。
伸手挑起簿星的下巴,眸內情/欲翻湧,另一隻手揉著簿星的唇,將那張唇揉得發紅。
他看著簿星,身體往前,額頭相抵,呼吸交纏,手開始往下在簿星腰間曖/昧地摩挲著。
他神色病態,語氣危險:“簿星,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你這偶爾的,該死的溫柔。”
“而且,誰告訴你我怕黑了。”
醉後的簿星卻半點不覺害怕,似乎明白傅抒浙的言不由衷,隻傻乎乎的看著他笑。
傅抒浙狠狠閉上雙眼,壓下某種衝動,他彎腰,將人攔腰抱起:“走,洗澡,你身上臭死了。”
鎖著欲/望的鏈條重新不甘心地合起。
到了浴室,在浴缸裡放滿水後傅抒浙將人剝光,直接將人丟到浴缸裡。
而後,傅抒浙擰開淋浴,衝洗著簿星的身體。
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但簿星卻隻傻兮兮地看著他笑。
傅抒浙垂眸,將淋浴關小,手上的動作變得溫柔,但麵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傅抒浙麵無表情地幫人洗好,又麵無表情幫人穿好衣服。
而後,他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小傅。
他看向簿星,或許是喝醉了,簿星並沒有注意到小傅的到來。
他沒管小傅,而是先把簿星抱到床上,又給人蓋好被子,把人哄睡著了才去浴室解決。
好在臥室離浴室很近,簿星不會感到痛。
解決完後,傅抒浙靠著冰冷的牆,無力抬頭,想著那小混蛋,該死,事情開始不可控了。
傅抒浙呼出一口氣,確定小傅完全安靜了,才上床休息。
他側身看著簿星的睡顏,這家夥,也就隻有這個時候才乖。
他拿出那枚小夜燈,放在手裡摩挲,這枚小夜燈外表看上去是隻冷傲又慫氣的小狗。
眼睛很黑,耳朵聳拉,像是在對什麼東西表示臣服。
傅抒浙知道這是簿星親手做的。
簿星不知道什麼時候知道他怕黑,就背著他偷偷學著怎麼做小夜燈。
他第一次收到是初一那年,那天……是他生日,而後他年年都會收到。
高二那年,他們……鬨掰後。
他以為再也收不到了,但生日第二天,他卻在窗口看見了一如往昔的禮物。
那次小夜燈是隻張牙舞爪的小老虎。
傅抒浙捧著小夜燈,自言自語:“醜死了。”
但揚起的唇角卻悄然暴露他真實的心緒。
傅抒浙將它放在自己心口,讓它染上自己的溫度,然後把它裝進了自己的背包裡。
他轉身看著簿星,睡著的他,十分安靜,一點都沒有白天那股衝他張牙舞爪的囂張勁兒。
眼睛緊閉,睫毛很長,鼻子挺翹,嘴唇紅潤,不知道親起來是什麼滋味。
簿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小嘴不自覺嘟囔起來,紅唇一張一合,看起來特彆誘人,一副秀色可餐的樣子。
傅抒浙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慢慢湊近,近到似乎能聞到簿星呼吸出來的酒香味。
傅抒浙不受控地慢慢閉上雙眼,慢慢將頭靠近。
倆人的氣息糾纏的越發緊密。
他似乎已經能夠品嘗到身/下人唇裡香甜的酒香……